奧迪專車駛入王誌遠所住的一號院,警衛舉手敬禮。
王誌遠的家是一所花園洋房。
兩座二層別墅式樓房中間用玻璃走廊連接。
王誌遠剛搬進來時隻有一座洋房,當時任溫華市財政局長的盧雨行撥出七百萬元又建了一座,同時又撥款二百萬元把老洋房進行了豪華裝修。
王誌遠在玻璃走廊裏觀賞著各種名貴品種的鮮花。
這是一條陽光充足的綠色走廊,幾名花匠精心培植的綠色植物,使得這裏不亞於一座小型植物園。
隻是想到盧雨行的死,王誌遠就心煩意亂。他拉開一把藤椅坐好,點上一支高檔煙。
兒子王光華披著錦緞睡袍走過來,說道:“早上好,爸爸。”
王誌遠臉色不太好看地說道:“還早上好,已經下午兩點了,你剛起來?”
王光華笑道:“這幾天太忙了,爸爸。你今天剛從鄉下回來,怎麼愁眉不展的?”
王誌遠把煙灰彈到包金的煙缸裏,說道:“你隻是管理一家飯店,我領導的是一個大都市,能像你那麼輕鬆?”
“盧雨行死於自殺的報告已經報省委,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態度?反正他們這回是抓住我的小辮子了!”
“當時省委主要領導並不同意他擔任副市長,是我力排眾議最後才得以通過。現在他出事了,我至少也得承擔舉薦失誤的責任。壓力大啊。”
“我在擔心,如果這件案子我控製不住,省委插手,肯定會從盧雨行擔任財政局長查起。”
“這座洋樓,原先隻有一座,盧雨行撥款又蓋了一座,連老房子裝修,大大超過了規定。如果問到我頭上,我總不能說不知道吧。”33小說網
王光華揪下一朵花聞著,淡淡地說道:“您當然不會知道究竟花了多少錢。再說,這二座房子是國有資產,又沒有裝進你腰包。”
“爸爸,你踏踏實實的生活和工作。再說,盧雨行已經死了,死人不能說話。真有什麼事,往死人身上一推,誰查得清?”
王誌遠笑了笑,說道:“你說的也有理,盧雨行已經死了,倒是去了一塊心病。”王光華提醒道:“爸爸,對你身邊的那些人,你倒是要提防緊點。鍾向陽,別看也是你一手把他拉上來的,關鍵時刻他不見得挺得住。”
“還有那幫阿貓阿狗,向來是牆頭草隨風倒。市電視台的胡飄柔,我也聽說嘴不嚴,跟方文傑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不知說了什麼。胡飄柔知道的東西太多,得想個辦法。”
“方文傑找過飄柔?”
“前天找過,方文傑去電視台調取盧雨行的新聞資料,撞了一鼻子灰,可能在胡飄柔那裏撈了幾根稻草。”
此時,王誌遠疑惑地打量兒子,問道:“這些情況,你怎麼知道的?”
王光華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事情,你就別操心了,信息靈通是現代生活的第一要素。”
王誌遠從藤椅上起來,沿著走廊,走到連接新洋房的門又往回踱步,在兒子麵前停住,說道:“你的手不要伸得太長,你是中外合資飯店的領導,不是機關領導幹部,不要插手太多這樣的事情,特別是不要幹預司法調查。”
“如果讓人把這種事情捅出來,對我反而不利,明白嗎?”
“爸爸,你就放心吧。”
“你上次說,你手裏有盧雨行和胡飄柔上床的錄像帶?”
“有。是盧雨行送上門的。他和胡飄柔在明元大酒店經常開房間。你也知道的,好幾套房間裏都裝有隱藏的錄像機,都給錄下來了。”
王誌遠皺緊了眉頭,嗬斥道:“荒唐,太荒唐!”
走廊的電話鈴響。
王光華接電話,聽了幾句後,說道:“讓他送來吧。”
放下電話,王光華說道:“爸爸,公安局的陳誌文來了,他說有緊急事情要彙報,是您讓他來的。”
王誌遠點了點頭:“嗯,你回避一下。以後你要改改毛病,與你無關的事情,你都要回避。”
過了一會兒,陳誌文夾著公文包匆匆地從玻璃走廊通向院子的門進來,立即說疲道:“領導,出事了!”
王誌遠還是淡定地說道:“坐下說。”
陳誌文摘下大簷帽,放在茶幾上,說道:“領導,吳長樂的妻子來找我,說吳長樂從前天上午十點鍾離開家,三天了沒有回家。我們找遍了從單位到他能去的所有地方,沒見人影,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他失蹤了。”
王誌遠疑惑地問道:“市聯絡辦公室主任能失蹤?”
“領導,我也覺得奇怪,就是找不到他。鍾向陽說,吳長樂連預定的會議都沒有出席。”
“接著找。還有什麼事?”
“領導,反貪局的方文傑、市紀委的李婷婷,也失蹤了,也是沒蹤沒影。連反貪局吳局長也不知道方文傑上哪裏去。不過據市委傳達室的人說,前天中午看見李婷婷上了一輛吉普。有人認識那輛車,是方文傑的車。現在連人帶車都沒有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