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玄夜想了想,接話道:“你還真是問了一個問題,不過,現在關鍵要看省委調查組的意見,其實是竇光遠的意見。”
馬子微繼續問道:“你看他是什麼意見?”
孔玄夜眯起眼思索著,搖了搖頭:“我還沒有看清楚,這個竇光遠,我過去不認識,現在確實看不透他。他的態度似乎模棱兩可,沒有傾向性。”
停了停,抽了一口煙又說道:“我認為調查組應該不會做出什麼結論。他們調查結束後,回去向孫鐵成和省班子成員會議進行彙報,那時才會有結論。”
馬子微覺得今天來孔玄夜這裏建了一份私交,算是一點收獲。於是他幹脆把話問親近:“我今天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讓你幫我拿個態度。這事我隻和你商量,從這裏出去,我也不會再和別人商量。”
孔玄夜自然也知道兩人今天出現了過去不曾有的私交,心裏有些惺惺相惜:“我知道你是站在中間耐不住了。我勸你還是要沉住氣,該對付好兩邊就對付好兩邊,不要圖一時痛快,一定要等到最後時刻。”
馬子微聽出了其中的意思,隻是他不確切地問道:“有沒有最後時刻?什麼時候是?”
孔玄夜回應道:“最後時刻肯定有。在什麼時候,全憑睜大眼睛盯著。就和百米比賽起跑一樣,早跑了肯定犯規,跑慢了也不行,一看裁判舉槍,你就做好準備,槍一響,你第一個起跑就對了。”
馬子微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是講得太抽象。”
孔玄夜笑道:“原則就是,把最後選擇的權力留給自己。”
馬子微勉強笑了笑:“這個道理我明白。”
孔玄夜繼續笑道:“你要是完全明白,你就不會這麼著急。龍觀的龍虎之爭不會曠日長久,你耐心點,要以天為單位盯著局勢變化。除此以外憑空瞎想折磨自己,毫無必要。”
馬子微伸手和孔玄夜握了握:“真是肺腑之言。謝謝。”
孔玄夜最後說道:“說一千道一萬,說到底是個火候問題。再說白了,是個時間早晚的問題,別錯過就是了。”
馬子微歎了一口氣,又拉了拉孔玄夜的手:“咱們一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今天開始,我們就算是至交了。”
張東峰曾經說過要騎車下鄉檢查工作,為了現場檢查學校危房改造工程,張東峰倒是真的騎車下鄉了。
龍觀電視新聞播放了張東峰騎車片斷,也播放了張東峰在一所學校危房旁邊的講話:“我這幾天騎車細看,等你們報告危房改造完畢,我會坐車騎車四處看,還會電視報紙公告全市。”
“凡有一處學校危房沒改造的,教師和老百姓都可以進行舉報。哪個縣的學校危房不按時改造完成,縣一把手、二把手負責。哪個鄉的學校危房還明顯地放在那裏,鄉一二把手承擔責任。”
“你們都知道,張東峰說無戲言。”
鍾九歌在家中虎著臉和戚秋月、紀長戚、鍾夜華、孫天縱等人一起看了這個新聞。
竇光遠在賓館房間裏一言不發地觀看了這段新聞。
半個月後,省委調查組結束調查活動,準備回省城。
鍾九歌頭天晚上設便宴為調查組餞行,市班子成員到齊,隻有張東峰正在鄉下忙,打電話說不趕回來送行了。
張東峰對於省調查組和孫鐵成沒有足夠的信心,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抓緊改造好學校危房,如果等到他不得不離開龍觀市,至少可以對得起自己進入仕途的初心。
鍾九歌要的就是這個獨缺,他舉杯對竇光遠說道:“我們班子成員都在,就差張東峰沒到,本來他應該是我們一班人為你們送行的主角。”
竇光遠擺了擺手:“張東峰忙著下鄉,就讓他忙吧。他給我打過電話,說是如果有特別的情況,他可以趕回來,我說不用了。”
呂香梅是竇光遠的表妹,說話隨便:“張東峰不來,這個餞行不圓滿。本來你們主要調查與張東峰有關的事,無論如何他應該趕回來,表明對上級組織的尊重。”
竇光遠笑了笑,與眾人碰杯:“今天龍觀市班子成員都來餞行,就有點小題大做、興師動眾的意思。老鍾、香梅以後來省裏的機會很多,我也會經常到龍觀,禮節從簡,彼此都輕鬆。”
鍾九歌豪爽地說道:“這次不一樣,你是頭次來,又關心我們龍觀這麼多天,班子成員對你們非常感謝。”
鍾九歌又指著謝靈清說道:“明天,謝靈清還要代表我們大家一路送你們回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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