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值得因為一個與我同枕共眠無數次,勾走了我的心,之後不明不白離開了我,卻沒有留下任何理由的人落淚。
因為這簡直就是浪費我的時間和生命。
悲傷的人容易老得快。我快三十了,我不能因為悲傷加速了我的老化。
人生苦短,何不選擇開心一點?
畢竟那是一個我發誓要遺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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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航的款待很周到,既幫我訂了酒店,又請我吃飯。
我坐在副駕駛,微笑著打量著他,發現他變化也挺大的。也許年齡的增長,會伴隨著很多東西一起改變,比如說容貌、情商。成熟並不單單是外在的成熟,內在的成熟似乎更加可貴,外在的成熟隻是內在成熟作用的反射而已。而外在和內在的成熟,都似乎與情商有著莫大的關聯。
杜航成熟了許多,不再是大學期間被郭沐瑤欺負後多愁善感的男生,而是一位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
“其實我好多年沒來過廣州了。”我看著前方,悠悠自語,“變化真大。今天你盡地主之宜,訂房和吃飯,都你出錢。”
杜航對我微笑,“你在這住一個月都可以。”
我恥笑他,“你工資有那麼多嗎?我住一晚就得五六百,我還得吃還得喝。”
“你怎麼比女人還坑……”
我笑了起來。
四點多的時候他帶我去吃廣州的茶點,還說晚上還要去開個會,就不能陪我了,與我改天再見麵。
茶香濃鬱,伴隨著古琴清音,讓人聽在耳裏,似乎是讓人倍感身處那若墨染的山林中,清琴一曲,流觴一盞,知音相視一笑,手擎一樽金盞,談笑不念歸的場景。
我抿了一口茶,覺得清香淡美,口喉清爽了不少,我展開笑容,問:“你最近是做什麼生意的?”
“奢侈品。”杜航說,“今年開始做的,經常往法國跑。”
“若是你早點做,咱倆還能在法蘭西麵個基。”我開著玩笑,“你有女朋友了嗎?”
這句話似乎戳中了杜航的痛處,他抿了口茶,表情似乎痛苦起來,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沒有。”
我的故事也直戳他心窩:“你是忘不了她吧。”
“當然忘不了。”他答得直截了當,“森哥,我沒出軌,那女人都有男朋友,是我好朋友!我那天晚上就是喝多了,早上起來什麼事情都沒有,而且衣服都是好好穿著的。你說郭沐瑤怎麼就那麼不講道理呢?”
“她就是性格太直接了,不像南方小女人。”我心想著什麼時候再撮合撮合他們兩個,想了想,又不知道怎麼製造機會,於是我又說:“那你可以重新去找她,我知道她住哪裏。”
杜航低下頭,滿臉委屈,“估計也不肯見我。”
我說:“你不去找你怎麼知道呢?三年了,人的心終究會軟的。”
“罷了吧。”杜航歎息一聲,“看緣分吧,誰也不特意找誰,就這樣挺好的。”
“若是她結婚了呢?”
杜航的手停了停,我觀察得很仔細,我好像看到他停頓的那刹那,也抖了抖,不過為了避免尷尬,他還是繼續了夾菜的動作。
而後,他故作漫不經心地說:“她有男朋友了?”
“那倒沒有。”
“算了,不說這個了。”
杜航笑了笑,收了尷尬的臉色,給我倒上了一杯茶,“森哥,我覺得吧,我在外邊久了,認識的人越多,我就越喜歡狗。”
“為什麼這麼說?”我有點詫異。
“原因你應該明白。”
我自然明白。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裏,利益至上,很難有純真的友誼或者感情。我想,杜航應該是受到了什麼挫折或者欺騙。
“森哥,我還是覺得你最真誠,別的人,就算了。”
我覺得在理,於是莞爾一笑,感歎道:“是啊,看那年華多好,好純淨,思想好純淨,根本不像現在這樣那麼多觸碰,那麼多猜測,那麼多利益的紛爭,真想回到那個年代。”
友情、愛情,在那個年代裏,雖然曲折,但似乎都是現在的基底。但基底又如何?現在我們又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