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陳琪的時候,裘歡便覺得這個女人很凶,長的就很凶,高高瘦瘦的,皮膚還挺黑,一看就是在外頭摸爬滾打的,左邊的眉毛斷了一截,一雙眸子像獵豹一樣幽深的很,被看上一眼,就有種被野獸盯上的錯覺。
這樣的客人性情一般都很殘暴,這也就代表了今晚他應該會很難過了,不過也罷,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了,怎麼他還不習慣?還會感到害怕呢?
裘歡苦笑一聲,跟其他的兄弟們一起朝幾個女人迎了上去。
陳琪坐在長桌的側邊,旁邊的是她在幫裏麵的姐妹們,這家勾欄院也是她們拉著她過來的,一進樓裏就隨便點了幾個小倌,一人摟一個,上下其手汙言穢語不斷,叫她看了反胃。
所以,看到裘歡過來了,陳琪也不吭聲,仍然冷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隻坐在那裏喝酒吃菜。
見裘歡試探著朝她走了一步,她目不斜視,默默的開口道:
“別靠我這麼近,去彈首曲子吧。”
聞言,裘歡有些驚訝,像他們這種已經不是清倌的,地位都低的很,他們的客人也都參差不齊,運氣好的才能遇上像陳琪這般性情高雅的,說先來聽首曲子,大多數都像隔壁那些一樣,除了喝酒吃菜就是為了來爽快一下。
這位陳大人長的這般凶狠,居然也是如此有情調之人嘛?裘歡點了點頭,依言走到屏風後方,開始撫琴。
很快,郎朗的琴聲便將那些汙言穢語都掩蓋了過去,偌大的房間裏難得有了一絲情調。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位陳大人的彈一曲便是許久,直到同桌的幾人酒飽飯足,要正式拉著小倌們去辦事了,她才有了動作。
陳琪站起身來,見姊妹們直接越過她進了裏間,她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幫人不單是來逛逛吃個飯,還要留夜。
這個認知讓陳琪的臉色又黑了一點,配合上她那張本就長的極有攻擊性的臉,看起來越發的不好惹。
但無論如何,裘歡也要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大人,其他的大人們都進去了,我們也…”
他在催促著陳琪趕快完事,畢竟她們都是交了錢的,若是提前離開,爹爹肯定以為他伺候的不好,屆時又免不了一頓毒打。
與其被爹爹打倒,不如祈求一下這位大人沒有動手的癖好。
見陳琪不動,裘歡試探著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扯到了其中一個單間裏。
“來吧,大人,我保證這是一個很好的夜晚。”
也幸好陳琪沒有過於抗拒,他一使巧勁,這人便跟著他走了進去,但下一步,這人卻又製止了。
“我不喜歡別人隨便碰我。”
這話讓裘歡怔了一下,暗道這位陳大人怎麼反倒像個貞潔烈男一樣?似乎跟他想象中的不太像呢。
他忽然又有了幾分勇氣,進一步湊到她的麵前。
“大人若是不喜歡的話,可以叫我離開的。”
陳琪橫了他一眼。
“原來可以嗎?抱歉,我第一次來。”
“…”
裘歡喉間一哽,這人非要沒有聽出他的假意拒絕,還赤裸裸的拆他的台,不過嘛,今天她是自己要伺候的人,就算是硬著頭皮也要待夠這一晚。
裘歡隻當自己沒聽見這話,對陳琪撒嬌道:
“大人別這麼無情嘛,這裏沒別人,你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沒興趣。”
“是因為我們還不夠熟嗎?沒關係,我們來聊聊天吧,說什麼都行,我叫裘歡,大人你呢?”
“裘歡?”
這個名字讓陳琪麵上閃過一絲複雜,破天荒的正眼看了裘歡一下。
“我叫陳琪。”
“好的,陳琪大人,我可以靠你近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