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銘一整個無語,這兩口子還真是一唱一和跟唱戲似的,他懶得搭理他們,便走回了前台,開口道:“你們警隊可真忙,現在才來吃飯。”
陸知意坐上了前台的高腳凳,單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把玩著自己的頭發絲,懶洋洋的說道:“是啊,剛破了個案,開心死了。”
許銘拿著一條毛巾,擦著手中的透明玻璃杯,語氣溫和:“你破的?”
陸知意重重的點了點頭:“和重案組一起破的,還有楚隊長也幫了不少忙!”
陸知意挽過了楚西洲的手臂,還將在萬豪發生的事情,略加渲染的講給了許銘聽。
楚西洲不想解釋什麼,反正做都已經做了,雖然無奈,但是這種時候,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
許銘聽完,一手握拳放在了嘴邊,一直憋著笑,楚西洲一直都是個很正經的人,不管是對待工作,還是對待他們,從來都是以原則為主。
他居然能為了陸知意打破原則,高調的去萬豪“找姑娘”,雖然是為了破案,但這也是他人生中從未發生過的事情,這事兒,肯定會在他的世界裏,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要是楊亦川知道了,還不得調侃上八百年啊。
幾人聊的正歡,林雨婧捂著屁股從廁所出來,像是戴上了痛苦麵具似的,三人齊齊望向她。
陸知意好像瞬間明白了,剛剛許銘為什麼要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女廁所,原來是女廁所裏有佳人啊。
陸知意將一臉痛苦的林雨婧扶回了包廂,林雨婧還不忘回頭狠狠的盯了許銘一眼,許銘無奈的撓了撓頭。
楚西洲剛想問些什麼,許銘立馬手掌攤開放在他麵前打斷了他:“別問,問就是誤會。”
想到剛剛尷尬的場景,許銘隻想原地打個洞,然後鑽進去,逃之夭夭。
楚西洲饒有深意的看向了他,緩緩的吐出了三個字:“嗯..誤會。”
個鬼啊...
誤會會讓他目不轉睛盯著女廁所嗎?
誤會會讓他此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嗎?
不會。
許銘咂了咂舌,不對他的質疑作出解釋,順勢轉了個話鋒:“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還真低估了你對知意的感情。”Μ.Lωxδ9.org
楚西洲抬眼:“嗯?”
“以前萬豪這種地方,你可是一步都不會踏進的。”
楚西洲沉了沉眸,是啊,有一年楊亦川的生日會就辦在萬豪,他覺得萬豪這種地方太過魚龍混雜,不適合他,楊亦川說了好久,他也愣是沒去。
可是陸知意一開口,他連想都沒想,就去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她到底喜歡到了什麼地步,雖然她是陸叔的女兒,雖然四年前就有過一麵之緣,但是自己對她幾乎是一無所知。
他一直覺得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去了解她,可是他們幹特警的,哪次出任務不是相當於簽一張生死狀,想到這,他竟有一絲莫名的心慌。
許銘見他久未作答,停下了擦杯子的手:“你想什麼呢?”
楚西洲突然勾起嘴角,用舌頭輕輕頂了頂上顎,開玩笑道:“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出任務沒辦法回來,你們這幾個家夥能不能替我照顧好她。”
許銘嘖了一聲,憤怒的將手裏的杯子砸在前台的大理石磚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趕緊閉嘴吧你,晦氣。”
父親們失去陸建宇,每個人都頹廢了很多年,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不會比父親們和陸建宇淺,每個人都把對方視作親人,他真的很不希望看見杜非凡或者楚西洲任何一個人出任何的事。
陸知意靠在包廂的牆邊,前台和包廂處剛好隔了一個夾角,楚西洲的話,雖然帶著些玩笑的意味,但是她知道,這裏麵認真的成分居多。
她垂在雙側的手,緊緊攥著衣角。
鼻腔裏有說不出的酸楚,她是第一次這麼深刻的感受到被愛,也是第一次真的有人關心照顧她的感受,更是第一次,她受傷了,有人比自己還疼,她的胸口突然開始發緊,連呼出來的氣息,都變得沉重。
飯局終於散場,大家道完別,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此時天色剛剛破曉,地平線漸漸升起一縷金光,靜安市北邊有一條河,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燕雲河,河上橫跨著一座橋,名叫燕雲橋,從火鍋店回程的路上,剛好經過燕雲橋,看著東方升起的金光,倒映在河麵,與河麵呈一色。
偶爾會有不知名的飛蟲,在河麵輕點,蕩起一片漣漪。
車內無言,本來還有些困意的陸知意,耳邊一直回蕩著那句,如果他出任務回不來..
一下子睡意全無。
她將頭靠在車窗上,看著車窗外一晃而過的高樓大廈,直衝雲端,看著形色各異的路人,行色匆匆,看著原本寂靜的車道,變得川流不息,她的胸間,依舊有些發緊,噎得她說不出話來。
手掌心突然傳來一陣溫度,從許銘的店裏出來,他就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有些黯淡,她將她的手握在手裏,關切的問道:“怎麼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