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叔。”
冬夜的寒風肆意的吹著,帶來一陣瑟瑟的冷。可讓郭京墨真正從骨子裏感到冰冷的卻不是這陣冷風,而是眼前這個男人。
“青奴,多年不見,你倒是變了不少。”
男人說著話走上前來,雖然說著寒暄的話,眼裏卻並沒有幾分溫度。
郭京墨握了握手中的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失措。
“我不叫青奴,我叫郭京墨。”
“嗯?”
明明是簡單的一個字,卻讓人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郭京墨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怕一注視,就會讓她想起小時候那段堪稱折磨的回憶。
“在外許久,青奴怕是把幼時學的規矩都忘了。”
“我說了我不叫青奴。”郭京墨吼出了聲。
男人嘴裏發出一聲輕笑,似乎是聽出了郭京墨語氣裏的懼意。嘴角刻板地勾勒出弧度,像是被鍾表裏規定了位置的指針。
“看來青奴這些年過得分外渾噩,竟是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
玫瑰園地處中心地帶,周圍保衛嚴格。如果是生人進來,保安一定會要求裏麵的戶主證明,這才會放人,沒道理會讓這人一直跟著進了玫瑰園大門。
“我自有辦法,現在還想請青奴幫二叔辦件事。”
……
看著那人的身影逐漸沒入黑暗,郭京墨這才敢回身開門。
額頭早已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屋裏的燈也沒打開,就著黑暗,郭京墨跌坐在沙發上。
那個男人的話似乎還縈繞在耳邊,久久不散。
“隻要青奴聽從我的話,我便不會做出那等出格之事。如若不然,你大可試試。”
郭京墨心中頓生無力,時隔多年,如果不是今天那個人找上門來,她怕是再也不會觸碰到那段記憶。
那個男人姓顧,叫顧源安。
郭京墨出生時,恰逢郭德綱被相聲界打壓最厲害的那一年。無數的明刀暗槍都直指郭德綱,為了不牽涉其家人,郭德綱隻得把當時年僅三歲的郭麒麟送回天津老家。
而剛不滿一歲的郭京墨,則是沒有辦法被托付給了一個南方的故交。
顧源安,郭京墨叫他一聲二叔,正是當年被托付照顧郭京墨的人家。
顧家在南方是個沒落的書香門第,清朝時出過好幾位秀才,家裏底蘊也算深厚。
顧家這代有兩個子嗣,郭京墨被托付的是顧家長子顧源軒。因為顧源軒做生意天南海北無暇看顧一個嬰孩,所以這才把郭京墨送給自己的弟弟顧源安代為照顧。
顧源安本人封建至極,深受清朝酸秀才的迂腐思想,對待子女也是頗為嚴苛。郭京墨被托付在這樣一個家庭裏,想想也不好過。
相聲界幾番動蕩,郭德綱一路披荊斬棘,也花費了四年時間才站穩腳跟。
當郭德綱夫妻二人歡欣地把已經五歲的郭京墨接回來,可沒想見到的卻一個像機器的女兒,一舉一動充滿刻度,小小年紀沒有半分天真活潑。
弄清緣由過後,郭家再也沒有同顧家交往。再後來,郭京墨慢慢長大有了一幫溫暖的哥哥陪著,隨著時間逝去,她也逐漸忘卻了這段不好的回憶。www.x33xs.com
可沒想到如今這個顧源安又找上門來了,幾乎是一瞬間,郭京墨想起了所有在顧家的記憶。
顧源安讓她幫忙找一套房子落腳,並威脅郭京墨不準告訴郭家其他人,不然就去造謠給郭德綱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