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門把的手瞬間收緊,看向人的眼神也是怨毒得可怕,嫉妒的情緒在她眼裏瘋狂蔓延。為什麼,為什麼她這麼多年的努力,在王艾心裏還是比不上那個郭京墨?她都成廢物了,你居然還那麼喜歡她?
周婷婷恨得咬牙,強行斂下情緒後,默默拉上門,把屋裏和諧美好的師生畫麵關在裏麵,她轉身,大步離開。
郭京墨,等著吧,我一定要把你狠狠踩在腳下。
王艾又和郭京墨說了一會兒話,這才離開,她還是希望郭京墨把握這次機會。郭京墨不想直接回絕讓她傷心,隻得模棱兩可的回了句再考慮考慮。
趙皖看著王艾離去的背影,問道:“大寶,你想參加這次演出嗎?”
郭京墨搖搖頭,她的意思很堅決。
“那一會兒選拔,我們怎麼做?”
“故意出點錯,讓周婷婷把我們刷下來吧。”
郭京墨不想再費心思在這事上麵,她不想再踏及舞台。隻是這樣,注定要讓王艾失望了。唉,隻能稍後再向她告歉了。
郭京墨和趙皖是最後踏進舞蹈室的,她們進去時,已經開始選拔了。到她們的時候,兩個人都依照之前說好的,故意出了漏子,好讓周婷婷挑刺,把她們刷下來。
不過,最後念名單的時候,結果卻出乎了意料。
按理說,周婷婷恨郭京墨,應該抓住這個機會把郭京墨刷下去的。結果,她居然把趙皖和郭京墨的名字都添上了。
郭京墨皺眉,一時間,也不知道她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趙皖也有點懵,“這周婷婷今天吃錯藥了,故意露刺,她都不挑?”
恰好這時,王艾進來了,問選拔的情況。周婷婷把名單交給了她,王艾看了看,抬頭對大家說道。
“好了,今天就辛苦大家了。都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好好準備一個星期後的第二輪選拔。”
“等一下。”
周婷婷出聲道,惹得王艾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又看著王艾,恭敬地說道。
“老師,我有一個小建議想說。”
“什麼?”
周婷婷朝郭京墨的方向看了一眼,勾起一個頗具心機的笑容,繼續說道。
“早就聽說郭京墨的舞蹈驚才絕豔,一支《驚鴻》舞更是成名之作,如今有辛一見。不如,就請京墨在下一次選拔跳這支舞,也好讓我們大家學習學習。”
說完,周婷婷就看著郭京墨,等著她說話,看她怎麼接招。
《驚鴻》,是郭京墨的一支原創舞蹈。其來自於“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整支舞跳出來姿態輕盈,恢宏大氣。當年郭京墨就是以這支舞奪得梨花杯金獎,進而成名。
除卻《驚鴻》,還有一支延生舞蹈《遊龍》。《驚鴻》大氣典雅,《遊龍》婉約蹁躚,兩支舞都是郭京墨的代表作。
但是《驚鴻》這支舞好就好在,技巧性舞蹈動作非常多,對於身姿要求也是非常高。就算是當年巔峰時期的郭京墨,也苦苦練習了半年之久,身上大傷小傷無數,最後才完整呈現了這支舞。
如今,郭京墨腳傷如此,周婷婷讓她跳這支舞,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趙皖首先反應過來,開口就想罵人。剛有動作,身旁的郭京墨就把她拉住了。
轉過頭,郭京墨淺淺一笑,眉宇淡然,從容不迫的說道。
“你的記性還真好,謝謝你還記得我跳過的舞。不過,我想你也忘記了一件事,我的腳早就廢了。這支舞,我也快忘了。”
郭京墨不輕不重地把話踢了回去,她的腳已經廢了,如今周婷婷要是逼她跳這支舞,就是強人所難。傳出去,名聲可不會好聽。
周婷婷也是想到了這一點,臉色不太好看。強行控製住情緒,續說道。
“真是不好意思,你不說,我還沒想起這件事。但我之前好像聽說,京墨你在不久之前跳過一支《家國》啊,聽說你的舞蹈功力不減當年啊。”
“怎麼,之前就跳得,在我們這些人麵前就跳不得了?還是說,你瞧不上我們這些人,不願意跳給我們看啊?”
周婷婷這樣緊緊相逼,其他的演員們早也看出來她是想對付郭京墨了。提起那支《家國》,在場的好多人都看過,確實非常好。思及,眾人都不由的沉了沉氣,郭京墨確實是個強勁的對手。
既然,郭京墨是個強勁的對手,周婷婷又在對付她。那她們不如跟著一起,先把郭京墨解決掉再說,之前和周婷婷說話的那幾個,先站了出來,怪聲怪調的說道,
“是啊,想來郭京墨是瞧不上我們這些小演員吧。”
趙皖最是看不起這些齷齪把戲,當即回道。
“是啊,你也知道自己是小演員了,不知道擺正位子嗎?”
之前說話的那個女的,氣得麵容扭曲,“你……”
趙皖冷哼一聲,還想說點什麼。郭京墨把她拉住了,這樣雖然解氣,但出去不定會傳成什麼樣,說不定還會說趙皖藝德有問題。
郭京墨扯住趙皖的手,又站到她身前,擋住其他人的視線,正對上周婷婷,依舊泰然自若的回道。
“既然你看過《家國》,也知道那支舞的難度。實不相瞞,自從跳過那支舞後,我的腳傷加劇,連劇院的工作都辭了。”
說來說去,郭京墨就是不接她的招。一直拿腳傷說事,周婷婷要是逼她,也得做好被傳成惡毒女人的準備。
見郭京墨一直跟她踢皮球,周婷婷氣得怒目切齒,“你……”
“好了。”
一直沒說話的王艾打斷了她,然後看著郭京墨,說道。
“京墨,正好,多年不見。我也想看看你的水平,不如你就跳一支《朱鴣》吧。”
《朱鴣》是從前王艾教郭京墨時,郭京墨擅長的一支舞,王艾還是想郭京墨爭取一下主舞的位置,順水推舟,這樣她才能把郭京墨推上執行部長的位置。
郭京墨想開口回拒王艾,說自己根本不想參加這次演出。但是看到王艾殷切的目光,怎麼也沒忍心說出口。
最終也隻好點點頭,大不了,她到時候跳砸了就是了。
看人同意了,王艾率先鬆了一口氣。讓一眾演員解散後,她也跟著離開了。
倒是周婷婷麵上喜不自勝,《朱鴣》這支舞的難度可不比《驚鴻》好到哪裏去。以郭京墨如今的狀況,就算不能讓她元氣大傷,也能讓她的腳傷再嚴重幾分。
她看著人,幸災樂禍道:“郭京墨,這支舞可要好好跳哦,搞不好,就成你的最後一支舞了。”
“喲,哪來的山雞耀武揚威啊,”趙皖用手在鼻尖扇了扇,誇張說道,“還是臭的,也不知道從哪個糞坑剛爬出來,滿嘴盡噴糞。”
“你,你,”周婷婷被氣得直大喘氣。
“你什麼你,一隻山雞不學好,非學孔雀要飛天,哪知竟是賤活命,隻會滿嘴噴糞語。”
“咦~臭山雞,快滾吧你,你臭到我不能呼吸了。”
趙皖邊嫌棄的皺眉毛,邊趕她走。周婷婷氣得眼睛都快紅了,最後蹬了蹬腳,摔門而去。
“啊,臭山雞終於走了。”
趙皖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在原地大口呼氣,就像是剛剛真被臭到了一樣。
見此,郭京墨莞爾,“你這張嘴,可是把她鼻子都氣歪了。”
“她活該,個辣雞玩意兒。”
趙皖忿忿罵道,轉念又想到郭京墨跳舞的事,憂心忡忡。
“大寶,你真要跳啊?”
郭京墨歎了一口氣,“也隻能跳了,大不了我到時候跳差就是了。反正我都淡圈了,隨便她們怎麼說吧。”
“也隻能這樣了。”
趙皖也跟著點點頭,然後又在心裏開始狂罵周婷婷,這隻臭山雞!
一大早過來開會,然後緊接著又是選拔。郭京墨和趙皖兩個從劇院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郭京墨想去芳菲園看看,就和趙皖告了別,一個人開著車去了園子。到的時候,已經是六點了。
太陽西斜,橙紅色的光芒照在芳菲園的青瓦上,古樸的木窗玻璃上,為它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踏進園子裏,入目就是一大片的綠,那一池的碧綠荷葉,仿佛可以淨化你的眼睛和心靈,舒服極了。輕輕一嗅,鼻間可以聞到小荷塘裏的荷葉花香,清香陣陣,沁人心脾。
風從園子裏穿過,吹得正院長廊的青綠翠竹,竹影婆娑,葉子沙沙作響。似乎給人帶來了一陣更加清涼的夏風,迎麵而來,讓人不由享受的眯眼。
下午六點是芳菲園較為忙碌的時候,這個時間人們從高樓大廈中下班解脫出來,又來到芳菲園學習。學生們和老師們來園中穿往來去,老師們腳步匆匆,忙著先去教室等候學生上課。
學生們步履緩緩,悠哉的邊走邊欣賞園內的美景。這一刻,他們的臉上都是輕鬆愜意。想來,也是被風景影響所致。芳菲園,是他們忙碌的工作後,難得能鬆弛心靈的地方。
所以,與其說是來上課,不如說是來享受。
郭京墨剛從門口踏進園中,來往的老師和相熟學生都紛紛和她打招呼。
“小郭老師好。”
“小郭老師。”
“郭老師好。”
“小郭老板。”
“小郭老板好。”
“……”
郭京墨都一一點頭,微笑應答。心裏也是一陣的放鬆與溫暖,不知不覺,這個園子也變成了她心中一處慰籍,一處淨土。
想到一天都沒有見過那群小豆丁,也不知道他們今天有沒有聽代課老師的話。郭京墨抬步向正院走去,想去看看那群孩子們。
剛邁上荷塘上的小木橋,就聽到側院那兒傳來的孩子嬉鬧笑聲。一轉頭,她心念的那群小豆丁,正在側院門那幾棵大桃樹下,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熱鬧極了。
郭京墨無奈淺笑,隨即向他們走去。
之前在側院種的桃樹,現在都結桃子了,碩大的果實點綴在翠綠的葉子中間,有些是淺粉,有些是深粉,毛茸茸的桃子尖是一點胭脂紅,看起來格外喜人。
郭京墨走過去的時候,這群小豆丁正站在高大的桃樹下,饞得流口水。有幾個小皮猴,甚至在爬樹幹,其餘的在一旁喊加油。這群小豆丁,還是頭一次這麼團結呐。
“老師~”
站在一邊,看其他人爬樹的葉錦笙小豆丁,首先看見了郭京墨,隨即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邁著小短腿,飛快向她跑去。
“笙笙。”
郭京墨蹲下身,張開雙手,穩穩接住了飛奔過來的小豆丁,臉色溫柔。
而葉錦笙的那聲老師,也吸引了其他小朋友的注意力,看到是一天沒見的郭京墨回來了。紛紛拋棄桃子樹,向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