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協的節目《漢韻.楚腰》，正式開始排練了。
由於莫臨的插手，主舞選拔製度改了，所有的演員先聯排兩個星期。
兩個星期以後，正式選拔主舞。
製度改革，有人歡喜有人愁。
喜的是，有人想著時間充裕了，能再練習一段時間，兩個星期之後盡全力和人爭一爭。
愁的人，當然是周婷婷了。
本來她是想借這個主舞選拔，讓郭京墨跳《朱鴣》，使她腳傷加劇。到時候發揮失常，主舞的位置自然是她囊中之物。
這下可好了，莫臨搞這麼一出。把她的計劃打亂了，要是真讓郭京墨跟著聯排兩個星期，且不說她跳得好壞，就憑王艾對郭京墨的看重態度，她都不敢冒這個險。
所以，不論如何，一定不能讓她待到選拔的時候。
正好，聯排的事情，王艾全權交給了周婷婷負責。這下，她對付郭京墨就輕鬆多了。
“好了，休息好了，接著練。”
周婷婷站在舞蹈排練室上方，看著下麵休息的一群人說道。
“啊~”
這話一出，排練室的人們皆是哀聲載道，搞什麼啊，才休息了兩分鍾，又要接著練。她們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麼高強度的訓練啊。
大早上一來，就先做了兩個小時的基訓，這又是練腰，又是練腿的，甚至還壓了腳背。就連仰臥起坐，還有各種下腰，各種踢腿，能來的全都來了一遍。
這一番下來，她們早就已經汗流浹背了。
活動開了之後，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立馬緊接著練習《楚腰》的舞蹈動作，反複跳反複練，一直沒歇過。
剛剛，好不容易才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才兩分鍾，又要接著練了。
真當她們是鋼鐵打得不成？
“快點！一個個磨蹭什麼呢！”
看一群人還癱在地上磨磨蹭蹭的不肯動，周婷婷直接大聲斥責道。
“這種訓練強度都受不了。看來你們這些各地方挑上來的所謂精英，也不過如此。我看你們還是趁早退出聯排算了，免得到時候上台丟人！”
這話說得確實有些難聽了，不過一眾演員們也不敢反駁她，一方麵，周婷婷是聯排的負責人，她們不敢對上她。
另一方麵，這周婷婷練她們練得狠，她對自己也一樣，跟著她們一起練。有時候她們走了，她都還在練。
比所有人都要拚命，簡直就是往死裏在練。
她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這樣的狠角色的，她們惹不起，也不敢惹。
這下聽到她的話，心裏就是再多不願。也隻能從地上爬起來，接著練。
“這個周婷婷簡直就是魔鬼。”
一個舞蹈演員小聲嘀咕著，從地上爬起來，往周婷婷的方向走。
趙皖瞥了她一眼，沒說話。直接用手一撐地，腰腹用力，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又轉身去扶地上的郭京墨。
“來，大寶。”
郭京墨借著趙皖的力，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臉色有些發白，額頭上也出了不少汗，這樣高強度的訓練，自從上次排完《家國》後，她就再也沒有經曆過了。
更何況，她的左腳自從那次之後，傷重加劇。更加比不得從前，就是這一上午的排練，對於她而言，不亞於在刀尖上跳舞。
趙皖眉頭皺起，眼神露出擔憂，“大寶，你還受不受得住？”
郭京墨點點頭，看上去有些虛弱，還是安慰著趙皖，“沒事，我還好。”
趙皖低下頭，看了眼她的左腳，早就腫了，兩隻腳現在看著都不一樣大。腳脖處，紅紅紫紫的一圈，像是戴上了一條粗粗的腳鐐。
“大寶，要不我送你回去了吧。”
在這裏受這個罪幹什麼。
當年她出事，從高台掉下來，砸中的是整個左腳，現在露出來的腳腕都成這樣了，可想而知舞蹈鞋裏的腳已經紅腫成了什麼樣子。
那周婷婷就是故意對付她，一上午的高強度訓練，根本不是為了什麼活動筋骨。而是她知道郭京墨的腳傷，所以特地增加強度。
今天上午壓腳背的時候，她還特地為難過郭京墨。
因為郭京墨左腳有傷，所以別人雙腳壓腳背，而她隻能壓一隻右腳。
周婷婷見了，故意走到她身邊，“郭京墨，兩隻腳背。”
郭京墨說道：“我左腳有傷，做不了壓腳背。”
“做不了？”周婷婷嗤笑一聲，湊近她，低聲道，“我看你之前那支舞，不是跳得挺歡的嗎？”
郭京墨沒理她，周婷婷冷哼一聲，她就看不慣郭京墨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高高在上，好像什麼都不放在眼裏。
不過就是個廢物，有什麼資格站在舞台上！
周婷婷後退一步，看了眼郭京墨的左腳，嘴角勾起，似笑非笑道：“京墨，你這樣壓腳背可不行啊，我來幫幫你吧。”
不待人回話，周婷婷右腳抬起，直接踩上郭京墨左腳的腳後跟，一踢，腳背彎曲，她直接用力踩了上去。
郭京墨的腳傷，是傷到了骨頭，且有嚴重後遺症的那種。自從上次跳過《家國》之後，更是脆弱得很，哪裏經得起周婷婷這麼踩啊。
郭京墨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左腳穿來劇烈的鑽心疼痛，小臉立馬皺成一團，眉頭緊鎖，忍不住呼了一聲痛。
這裏的聲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你幹什麼呢！”
趙皖從另一邊跑過來，一把扯開周婷婷，粗暴甩到一邊，扶住郭京墨，焦急道。
“大寶，大寶沒事吧？”
周婷婷被趙皖大力一甩，沒站穩，直接倒在了地上，排練室的其他人皆是被驚了一下。
郭京墨嘴唇咬得發白，額頭冒出冷汗，痛得說不出話，對於趙皖的問題，隻能無力的搖搖頭。
趙皖低頭去看郭京墨的左腳，因為周婷婷那一踩，立馬腫了起來，郭京墨不敢把腳放在地上，隻能微微抬起，腳尖疼得蜷曲，還在輕輕打顫。
她怒不可遏，抬起頭看周婷婷，“我c**，周婷婷，老子今天弄死你！”
說著，趙皖彎腰就要去抓地上的人。
周婷婷心裏有點發怵，看著趙皖伸過來的手，連忙瑟縮著手撐地板，後挪了好幾步。
她可知道，趙皖是學過跆拳道的，而且是黑帶。
排練室的其他人，看趙皖發火了，要去打周婷婷，一時也不知道該攔還是不該攔。
這兩個，她們哪個都惹不起啊。
“皖皖。”
郭京墨手撐著把杆，回過點氣兒來，語氣虛弱，臉色還是蒼白得很。
伸手握住趙皖要去抓人的手，對她輕微搖了搖頭。
不能動她，她是舞協的人，又是王艾主席的學生。要是趙皖傷了她，她們今天就是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趙皖看著郭京墨對她搖頭，心頭卻還是怒火中燒，不管不顧的，就想好好收拾人一頓。右手揚起，剛想甩那賤人一巴掌。
郭京墨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神製止。
見此，趙皖隻得強行壓住滿肚子的怒火，終究是沒動手，忿忿看了地上的周婷婷一眼。
反手去扶郭京墨抓住自己的手，站到人身側，讓郭京墨借力站穩，小心攙著她。
“大寶，我扶你去坐會兒。”
地上的周婷婷，看著趙皖扶著郭京墨走遠的身影，雙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攥得死緊。眼裏滲出滔天恨意，郭—京—墨！
“大寶，我送你回去了吧，這舞我們不排了好不好？”
趙皖想起今上午的事情，心裏除了氣憤，更多還有愧疚。排練的時候，她站在另一邊，不能照顧郭京墨，所以才讓周婷婷有可趁之機。
如果當時她在大寶身邊的話，哪裏還會讓周婷婷靠近半分。
是她沒照顧好大寶。
郭京墨看她這樣，就知道她是又內疚上了。今天上午出了那事後，趙皖就跟個保鏢似的，非要站在郭京墨旁邊，要是別人稍微靠近一點，
她立馬給人瞪過去。
還用眼神淩遲周婷婷，要不是自己拉著她，她怕是早就忍不住上去揍人了。
郭京墨知道，趙皖是在害怕，怕自己沒照顧好她，怕她又出事。
“皖皖，沒事地，今天的訓練馬上就快結束了，再說了，你就站在我旁邊，出不了事的。”
“可是……”
趙皖還想說點什麼，上麵的周婷婷又開始催了。
“都幹什麼呢，還磨磨蹭蹭地，這麼喜歡磨時間，要不要我把訓練的時間再加長一點啊！”
“動作都給我快點！”
郭京墨瞥了上麵一眼，回頭笑道：“好了，我沒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