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綁定嘛，綁定我你真的會很厲害的！”
“都說了不綁定不綁定不綁定，你是不是有毛病？”
陽城大學的林蔭小道上，穿著寬鬆t恤和洗得發白的牛仔褲的恬棠快瘋了。
三天前，她在快餐店打工不小心滑倒撞到頭暈了過去，醒過來腦子裏就多了個自稱是“簽到係統”的神經病。
神經病每天唐僧一樣對著她碎碎念，非要和她綁定，這不是有病嗎？
自從母親重病，家裏債台高築之後，她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免費的午餐！
還什麼天之驕女，神選之人，呸！
第不知道多少次拒絕了簽到係統，恬棠步履飛快。
她還有半個小時就要打卡上班，但現在還沒離開學校，也不知道趕不趕得上五分鍾到那班公交車。
“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綁定我呢？我真的很有用啊！你如果綁定我，根本不需要趕公交，也不需要打工，更不用擔心……”
好不容易氣喘籲籲地趕上了公交車，她還沒站穩，簽到係統就又開始碎碎念了。
可惜它還沒說完，恬棠的手機就響了。
她看了一眼，見備注是母親的主治醫生，頓時心裏咯噔一聲，猶豫著按下了接聽鍵。
“陳醫生你好，我是恬棠，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好，恬棠。是這樣的，今天你媽媽的情況不是很樂觀，我還是希望你和你父親能考慮一下換藥或者換腎手術的事情。”
公交車上嘈雜的人聲，後門響起刺耳的下車鈴，不知誰踩了誰，誰又擠到誰，男女聲混雜在一起，交織成髒話的奏鳴曲。
陳醫生的聲音變得模糊難辨，但她還是聽清楚了。
母親的情況不好，要麼換腎，要麼換更好更昂貴的藥。
但這兩點對她和父親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巨額支出！
“好的陳醫生，我會和父親商量的，謝謝您！”
掛掉電話，恬棠隻覺得渾身無力。三年來，為了母親的病，家裏的親戚朋友都借遍了，現在看見他們就躲，更別說借錢給他們了。
父親不得不來到陽城打工，她自己也是靠著勤工儉學和助學貸款上的大學。
“係統，你說我綁定你以後，就不用擔心我媽媽的醫藥費了，是不是真的？”
公交車在離她打工的快餐店旁二百米的公交站停下，她艱難擠過人群從後門下了車，整個人都仿佛剛從水裏撈上來的似的，大汗淋漓。
一陣風吹過，沒有吹幹她的汗水，卻讓她的大腦冷靜了下來。
“當然是真的！我簽到係統說話算話，就算是你想當一國總統都沒問題！”
簽到係統信誓旦旦，腦海裏的半透明小人拍著自己平坦的小胸脯。
“我隨便問問而已！”
要答應嗎？天上真的會掉餡餅嗎？
握著背包帶子的手鬆開握緊了許多次，她小跑著衝向快餐店，腦海裏卻不停回憶著係統小人拍著胸脯保證的樣子。
萬一，是真的呢？
已經下午三點，快餐店裏依舊人來人往，穿著統一紅色製服的同事們麵帶疲憊的笑容迎來送往。
恬棠站在玻璃門外，有些恍惚。
仔細算算，父親每天在工地做苦力賺的錢和她打工賺的錢，甚至不夠母親在醫院一天的開銷，而她和父親還要活下去，總是要有花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