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長生主醉吐心跡 武陵士醒探情深(1 / 2)

這日是十三,徹秋閣裏掛了彩燈擺了新花,人人穿的鮮麗,個個喜氣洋洋,原來今日是流複生辰。隻因現在還是國喪,彼薪就沒設夜宴慶祝,束發之禮也是簡單辦了。八月十二是彼薪的生辰,他忙於先帝葬儀就隨意吃了碗長壽麵算是過了十六。這會已經登基入了十月份,十五歲的壽辰還是很要緊的,彼薪就命人在徹秋閣擺了些菜算給流複慶生。x33xs.com

徹秋閣殿門被人推開,彼薪竟是一人而入。”好香的菜呐。”彼薪說著徑直向流複走來。

隻見流複頭戴盤金紅寶石銀發冠,頭發紮在一處全束在腦後,身著銀紅色行龍攀雲紋緞袍,袖口用金線紋了壽字,又係了鴛鴦佩,腳上一雙藕色嵌琥珀朝靴,好生喜慶,一身暖色比平日更顯俊俏。

流複略拱了手道:“外頭奴才好不懂事,也不通報。”說著便笑著迎他。

彼薪擺手笑道:“他們忙了一年,好容易借你的喜偷個空,朕讓他們下去歇了。”彼薪著了件藤黃色盤龍紋緞子又用紅線織了畫,既喜悅又不壓了主。

彼薪攜了流複坐了,看著他衣服,道:“下頭怎麼送了行龍紋的衣裳,按你的身份應該用盤龍紋才是。”

流複扯著衣服看了看道:“奴才們說本朝還沒做過親王服飾,一時沒有現成的,就用尋常王爺衣服改的。”

彼薪心裏有些不痛快,但隻說:“那也罷了。”說著笑道:“今這菜可是真香,比禦膳房那些清淡的要好。”

原來上回屬泠提過蜀地的菜色辛辣最有食欲,不像宮裏為保養身子,菜色都淡淡的好沒味道,彼薪流複聽了新奇,十分感興趣。彼薪才趁流複生辰吩咐到外頭酒樓請蜀地大廚特特置辦了這桌子川菜嚐鮮。

二人也不客氣舉了烏木銀筷子就去夾了吃,那菜色鮮亮爽辣,辛中帶衝,吃上一口滋味甚佳。彼薪流複吃的辣的”噝噝”吸氣兒,但還是肯不停,非把所有菜嚐了個遍才罷休。

流複辣得不行,隨手抓過一柄烏銀歲寒三友自斟壺倒了杯飲露,仰頭喝了個底朝天,突然發現那壺裏東西喝了更辣,撚開壺蓋一聞,桂花酒香撲鼻而來,流複瞪眼啐了彼薪一口,道:“又是哥哥使了壞害我!”

彼薪也不惱他,隻取了那壺也倒了杯聞了聞道:“丹桂之季將逝,趁著還不算冷的過分,再嚐嚐這秋味也不算白過了一遭。”說罷一口喝了個幹淨。

流複聽了不管這些,一把奪了酒壺道:“明兒要上朝,不許喝多了!”彼薪一杯暖酒下肚,心裏火辣辣的難受,想起先帝臨終的遺言和朝中的不順,他也不顧什麼顏麵,爭過流複手裏的酒壺又倒了一杯,一閉眼都喝了。

流複見彼薪好像心裏不痛快,就扶了他肩膀問:“可是又受什麼委屈了?”彼薪隻抿了嘴,直直盯了他道:“在你這還不能醉一回嗎?”流複歎氣,眼望了窗外,這朝堂的事他從來都是當作自己的使命,可那又如何?彼薪身為皇帝也這樣辛苦,百般求全,他自不必說,單這些天見的大臣就沒給過他好臉,處處使絆子不說,還背後議論詆毀,實在處境艱難,他隻每每硬抗著,絕不向別人低頭服輸。

流複握住彼薪手目光堅毅有神的說:“再難也不能認命,他們要爭,便爭,你我隻管奉陪,絕不退縮!”彼薪伸出手,眼神有些迷離,臉頰微紅,輕輕撫摸著流複的臉,不發一言,隻想著樣看著他,陪著他,彼薪回道:“定不負卿。”

那一晚流複借著酒意睡的極好,一覺到現在還沒醒。彼薪模模糊糊躺在床上睜了眼,帳子裹了三層,看不見外頭的光亮,也不知道時辰,瞥眼看見流複睡在邊上閉著眼,氣息輕微勻順,唇色潤澤,眉宇清亮,膚質如凝脂般白皙。

彼薪笑了笑看著他出神,不禁伸手想去碰他的臉,手指才觸到流複,流複眼睛閉著動了動,好像要醒。彼薪趕緊裝睡,躺回被子裏。

流複手撫了把臉,眼睛漸漸睜開來,略眨了眨,坐起身,邊捋著頭發,邊去看彼薪。流複俯下身仔細去看不覺暗暗好笑,這人睡著覺臉還繃成這樣,真是當皇帝當傻了。

流複不禁玩心大起,舔舔嘴唇,憋著笑,伸手就要去捏彼薪的鼻子。彼薪早知有異,突然睜眼,一把抓住流複的手,猛的就壓倒在床上,壞笑著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道:“可叫朕逮個正著!”

流複哪知道這樣的變故,一時反抗不及,壓在那動彈不得,他脹著臉說:“沒有的事兒,是哥哥先偷襲的!”

彼薪的麵容貼的更近,眯著桃花瓣的眼道:“沒有?不承認,朕可撓你癢了!”

流複最怕癢,心裏著急,對著彼薪背上急急道:“哥哥背上有隻大老鼠呢!”說著就想掙脫出去,才起一點身,彼薪哪容他逃了,手直往懷裏拽,壓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