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孟雪繼續道,“如果有人陷害你的話,我想,這個人應該就是投訴合聚德拍賣行的人。”
我呆了數秒,一拍腦袋,“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你不是沒想到。你一定想過,但,你沒往深處想。因為你的注意力都放到蒙麵人身上了。”
我暗讚。孟雪的確聰明。她說的很有道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話真是不假。就像孟雪說的,我不是沒想到,所有疑點,所有導致合聚德拍賣行可能出事的因素,我統統都想過了,都分析過了。隻是,我隻覺得東西剛成交一周就被投訴,這事不太正常,至於為什麼不正常,我並沒有深入考慮。
我真的沒有深入考慮嗎?
不!
憑良心說,我不是一點沒考慮過。我有考慮過。
我腦子裏曾閃過這麼一個念頭,阿斯楊先生是國際炎夏文化研究協會會長,人家肯定與古董界的資深老專家有交往,東西競拍到手之後,對方肯定將其展示給業內同行和資深專家們欣賞,這一欣賞不要緊,頓時就被瞧出了破綻。投訴者,應該就是阿斯楊。
而,剛才孟雪說阿斯楊先生人品絕對沒問題時,關於投訴存在疑點的問題才又重新出現在我的腦子裏。
不得不說,孟雪是個聰慧的女人。
孟雪繼續說:“調查投訴的人是誰並不難,去受理投訴的機構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我覺得,另外當務之急是必須盡快搞明白蒙麵人是誰。隻有找到這個蒙麵人,才能知道是誰在青花罐內做了手腳。才能恢複師哥你的名譽…”
說到這裏,她輕聲道,“我知道師哥你因為這件事抬不起頭來,你真的受苦了。”
我胸口一熱。
孟雪最後一句話說到我心裏去了。合聚德拍賣行出事之後,圈內人都說我陳陽利欲熏心,為把古董拍出高價故意做手腳。一句話,我的個人名譽徹底完了,就算我現在東山再起,也不可能與拍賣這一行沾邊了。
所以,隻有找到蒙麵人,隻有弄明白是誰在青花罐內做了手腳,才能洗刷我身上的汙點,才能還我清白,我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話,之前我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也從未有人對我說過。
男人的苦衷,如果能得到別人的理解,尤其被女人理解,是一件特別讓人感到慰藉的事情。
“師妹,謝謝你。”我感激地說,“回頭,我請你吃飯。”
說完這話,我心裏暗道慚愧。吃頓飯就能表示感謝了嗎?
孟雪說:“你先別感謝我。我答應去找阿斯楊叔叔,但,從他那裏有沒有收獲可不敢打包票。”
我說:“能從阿斯楊先生那裏得到有關合聚德拍賣行出事的信息最好,若是沒有收獲也不要緊,可以去找受理投訴機構,查明投訴者是誰。”
孟雪卻說:“剛才我想簡單了,即便找到受理投訴的機構,也不會知道投訴者是誰的。他們不會告訴你,機構對投訴者要保密的。”
我剛剛燃起的希望頓時又冷了。為給自己打氣,我說:“事在人為吧,隻要努力,總會有收獲的。”
孟雪想了想,說:“徐豔豔很重要,必須要找到她。”
“我何曾不想找她啊,”我無奈地苦笑,“可是,我打她電話一直打不通。我想,她應該把我手機號拉進黑名單了。”
“你說的這個徐豔豔是什麼人?她為什麼不理你?你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啊?”
我覺得沒必要對孟雪隱瞞,就把徐豔豔是我高中同學以及同學聚會時,對方送我銀行卡卡內有10萬元的事情說給對方聽。
孟雪笑了,“你倆高中時候是不是談過戀愛?”
“沒有!”我趕忙否認,“絕對沒有。”
“她為什麼送你10萬元呢?”
“徐豔豔說卡是別人委托她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