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頓知道喬·瑪尼在軍隊時就展露過不少弊病,但今天絕對是他最失態的一次。
“你不會愛上她了吧?”克雷頓疑惑道,多恩人的愛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愛上這麼一個放蕩的女人實在是有損名譽。
“那倒沒有,但我打賭她對我有意思。”
喬雖然在回答他,但目光一直在舞台上:“今天我和羅莎女士在路上偶遇,她站在街上賣門票。我們聊了一會兒。這兩張前排座位的票就是她給我的,我想她一定是希望我能搶到這條紗巾。”
紗巾的重量太輕,從舞台用力拋也飄不了多遠,隻有前排的人才能接到。
克雷頓覺得他做出這個推斷有一定道理。
“你以前就認識她?”
他一麵說話,視線一麵跟隨舞台的打光移動,試圖欣賞舞者的脫衣藝術,但鼻尖縈繞的臭味一直讓他難以專注。
“不認識,但她是個吉爾達人。”喬的臉快伸到前排觀眾的頭頂上。
吉爾達人,一個永遠流浪的民族,他們以放蕩和神秘著稱。
克雷頓不知道羅莎真的是一個吉爾達人,還是說這隻是喬打算放縱自我的一個托詞,
“你能把那條紗巾借我一下嗎?”
喬震驚地轉過頭來:“中尉,你今天是怎麼了?這個機會我可不會讓給你。”
克雷頓隨口扯了個謊:“看看織法而已,我最近要給人買禮物,這個看起來不錯。”
其實他隻是想看看上麵沾了什麼才會有那種臭味。
把紗巾要到手,克雷頓越發肯定自己的嗅覺沒錯,原來空氣中稀釋的臭味還隻是讓他覺得熟悉,現在這濃鬱的簡直可以代替嗅鹽提神的味道讓他一下子記起來曾經的邂逅。
在羅倫戰爭中,有那麼一周時間物資十分匱乏,前線的部隊都餓著肚子在打仗。後來這事被王國海軍知道,他們送來了一大批據說是兩百年前大航海時代遺留的肉幹支援前線,將許多原本健康的軍人送進了戰地醫院。
那個肉幹就是這個味道。
克雷頓皺起眉毛,觀眾席上也有一些人身上有這個味道,但他不覺得是爛肉幹流行的緣故——那玩意兒永遠流行不起來。
他想起了關於活死人的傳聞........
紗巾本身很幹淨,除了爛肉味,還有一種更加嗆鼻的劣質香水味道。
那股香水味道從剛開始就被他忽略,因為場地裏到處都是這個味道。他能分辨出來是因為紗巾上用的香水格外多。
這種情況就好像是它的主人也聞得到那股臭味而特意掩蓋一樣......
將紗巾還給緊張萬分的喬,克雷頓找了個解決膀胱問題的借口離開座位,他向地下劇場出入口的位置走去,但沒走幾步又回來了。
“喬,我突然想起來有一件急事需要回去處理,正好需要你的幫忙。”
喬苦著臉再次回頭,舉了舉紗巾示意:“拜托了,我今晚可有事。”
克雷頓打斷他。“薩繆爾在等我們,”
“是這樣嗎?”喬看了他一眼,確定他沒有開玩笑,才起身離開座位,嘴裏嘟囔道:“那我們盡量快點,說不定一會兒回來還能趕上末尾。”
他們不急不慢地走著,過道兩側的觀眾則依舊情緒熱烈,他們全神貫注地盯著舞台,吹口哨、鼓掌,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的離開。
但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後,舞台上的舞女動作一變,姿態中多了幾分嬌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