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鹹陽城的上空飄落下了一片片雪花;那一日,鹹陽宮的宮室之間被一片茫茫的白色覆蓋。
那一日,在位二十八年的秦王嬴駟薨逝於鹹陽宮中,史稱秦惠文王。
秦人不會忘記這一位徹底奠定了秦國變法局麵的秦國君主,天下諸侯不會忘記這一位率領著秦軍南征北戰的虎狼之君,曆史不會忘記這一位對於秦國來說有著承上啟下意義的秦王。
秦惠文王,秦國第一位王,他的名字必將和這個日漸強盛的秦國一起留存於後世的史書之上。
就在秦都鹹陽的王宮因為秦王嬴駟的薨逝而彌漫著悲傷之際,一匹匹快馬從鹹陽的城門之中疾馳而出,他們的目標正是除了秦國以外的其他各大諸侯。
伴隨著其中一匹快馬的腳步,我們走過千裏沃土的關中平原,越過秦嶺餘脈之中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函穀關。
經過了河洛之地的富饒,見過了滾滾河水的波濤,橫跨了大半個華夏,這匹走了數月快馬終於是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燕國都城,薊城。
……
“扣扣扣……”
薊城之外的一處別苑之中,聽著院門之外突然響起的叩門之聲,正在吩咐侍者準備饗食的英伯卻是快步走了過去。
緩緩開啟緊閉的院門,視線順著院門的縫隙向外打量,英伯的目光之中一道疑惑之色輕輕浮現。
看著自己麵前這位風塵仆仆,似乎已然經曆了長時間奔波的墨衣之人,英伯輕聲詢問道:“不知閣下是?”
“不知嬴稷公子可是在這裏?”視線緩緩落在自己麵前的英伯身上,這名墨衣之人眼中帶著一抹焦急之色輕聲詢問道。
“在,在,在……”
眼見著身前之人似乎是有事在身,英伯隨即完全開啟院門將來人引入了這一座別苑之中。
片刻之後,看著坐在大廳之中將一陶碗的水完全飲下的來人,英伯帶著幾分和善躬身一禮,“還請閣下稍待,在下這就去請嬴稷公子。”
“有勞了。”
伴隨著這名黑衣之人的這一聲話語,英伯轉身離開了這一座大廳,向著別苑的後庭快步走了過去。
沒過多久,英伯的腳步來到了一條有著清澈溪水緩緩流過的小溪旁,而正在小溪之畔的姬淩與嬴稷兩人的身影也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快走幾步來到了正在垂釣之中的姬淩與嬴稷身旁,英伯向著麵前的這兩人躬身一拜。
“老奴拜見少主、嬴稷公子。”
聽到這一道熟悉而親切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姬淩將目光從前方微微搖動的魚竿之上輕輕收回,緊接著他的視線便帶著幾分和善落在了身旁的英伯臉上。
“英伯,是有什麼事嗎?”
“啟稟少主,確實是有事。”輕聲回答完了姬淩的話語之後,英伯的視線輕輕轉移到了一旁的嬴稷身上,“剛剛有客人前來別苑,說是來尋嬴稷公子,似乎是有什麼十分緊急的事情。”
“尋我?”聽到來人是來找自己,一旁嬴稷的臉上頓時一份疑惑緩緩浮現。
看了看眼前的英伯,又看了看有著幾分疑惑的嬴稷,姬淩臉上依舊是那一抹和善的神情。
“既然是來尋公子的,那公子就去一趟吧,可莫要讓客人等急了。”
姬淩這一番話語剛剛落下,一旁的嬴稷當即起身而立,向著前方緩緩躬身一禮,“先生,嬴稷去了。”
“好。”
數息之後,當嬴稷的身影緩緩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姬淩的目光輕輕轉回了前方的魚竿之上。
就在這個時候,姬淩臉上那一道和善的目光之中,一絲陰霾忽然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