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渠王庭,王帳之內。
一名名部落族長此刻正齊聚於王帳之內,一邊議論著什麼,一邊等待著王子義渠琰的到來。
就在不久之前,這些部落族長都收到了王子義渠琰派人發出的邀請,說是有要事要與他們相商。
雖然因為義渠王義渠駭許久沒有音訊傳回,義渠國內人心浮動,儼然是一片風聲鶴唳;
但是他們與義渠琰之間畢竟沒有撕破麵皮,麵對著對方的邀請,他們也不好說不去。
於是,一番權衡之後,這些部落族長還是陸續抵達了這一座王帳。
就在這些部落頭人基本都已經端坐在了這一座王帳之中的時候,一道沉悶的腳步之聲卻是傳入了眾人的耳畔。
一道道視線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眾人隻見一隻手輕輕掀開了帳簾,隨後一臉嚴肅神情的義渠琰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迎著前方投射過來的一道道目光,義渠琰邁著穩健的腳步緩緩越過了一名名部落族長,他的身影最終站在了眾人前方那一張王座之前。
身形挺得筆直,目光之中更添了幾分嚴肅之色,義渠琰那如同草原之上嗜血蒼狼一般的神情從身前每一名部落族長的臉上一一劃過。
片刻之後,將眼前那些或是畏懼、或是不屑、又或是平靜的視線一一收入心底,義渠琰這才向著前方輕輕拱手一禮。
“今日諸位能夠坐在這裏、能夠來赴與此次之約,就是給我義渠琰、就是給我義渠王族一個麵子。”
“在此,我義渠琰向諸位道謝了。”
聽罷義渠琰這一聲明顯帶著幾分示好的話語,在場部分與義渠王族交好的部落族長臉上滿是自得與滿意,很顯然義渠琰此刻這一份態度很讓他們滿意。
隻是義渠琰所表現出來的這一番善意,並沒有讓在場所有人滿意,就在他話語剛剛落下的時候,王帳之中一名一向與義渠王族不對付的部落族長卻是忽然站了出來。
就見這名族長帶著滿臉的不耐煩神情,向著麵前的義渠琰大聲催促道:“王子能否告知我等,今日將我等召集在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麼要事?”
對於這名首先跳出來的部落首領,站在他對麵的義渠琰眼中忽然浮現了一絲陰霾,與此同時一道殺意在其心頭漸漸滋生。
義渠琰相信若是父王義渠駭在這裏,那麼這名部落族長根本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更不用說站在這裏大聲質問了。
此刻,他之所以敢站出來,不過是因為沒有把自己這個年輕的義渠王子放在眼中罷了。
眼前站出來的這人隻是一人,前方那些眾多部落族長之中,輕視自己的又有多少人呢?
如果義渠的外部沒有秦國這個大敵即將北上,義渠琰並不介意拿身前這名首先跳出來的義渠王子作雞,借他的死來讓下方的一隻隻猴子知道他義渠琰的厲害。
無奈如今秦國大軍已然兵臨城下,義渠琰卻是需要團結義渠之內所有的力量,這樣才有機會擊敗來勢洶洶的秦軍。
此刻,義渠琰知道如果自己走錯了一步,那麼不能秦軍兵鋒抵達,義渠之內便會爆發一場大規模的內戰。
雖然此刻的義渠琰還不知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典故,但是他很清楚一旦義渠內部發生矛盾,那麼在背後偷笑的一定會是秦國。
想清楚了這一點之後,義渠琰緩緩將心中的那一絲陰霾壓在了心底,臉上的神情也漸漸恢複了正常。
“諸位請看。”
從懷中掏出那卷不久之前那名義渠斥候所帶回來的羊皮,義渠琰將它輕輕舉了起來,讓它出現在了在場每一名部落族長麵前。
“這是我義渠勇士從秦國內部傳回的消息,秦國已然向著西北方向調動著大軍,而秦國此舉分明是要對我義渠動兵了。”
義渠琰這一道消息剛剛說出,在場這些部落頭人一時間便如同沸鍋之上的螞蟻,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雖然這些部落首領平日裏很少與秦人打交道,但是對於過去十數年之間秦軍所發動的一輪輪大大小小的攻勢,他們卻是永遠也無法忘懷的。
秦軍每一次的出擊,對於這些部落族長來說都是一場災難;而與秦軍每一次的交手,都能夠使這些部落首領心中更添幾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