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出事(3 / 3)

這倒下的位置壓下去正中那人的胸膛,是個男人!徽瑜暗想這下糟了,正要使個手法摔倒一旁去,反正不能歪在這陌生男子的身上。就隻覺得眼前黑影一晃,有個人比她更快的壓在那男子身上,徽瑜那手法不能用了被這個人一帶整個人跌了過去。

“主子,您沒事吧?”

徽瑜囧。

原來方才撲過來的那黑影是雪琪,雪琪苦著一張臉,揉著腰,她是被那侍衛扔過來的。

旁邊的侍衛看都不敢看雪琪,額頭上冷汗直冒。要是他是女的,他就自己撲過去給王妃當人肉墊子,要是讓王妃跌倒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不用等王爺回來,他自己就以死謝罪吧。

被扔過去的雪琪:……

她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眼前一花就飄過來了,看清楚自己給王妃當了人肉墊子,立刻反應過來,先詢問主子,神情特別的緊張。

徽瑜沒事,她覺得有事的應該是被雪琪壓住的人。在台階上先是就自己摔倒,然後被雪琪砸,又被自己壓,肯定傷的不輕。最起碼這腰背是要吃些苦頭的,這樣冷硬的台階上,就算是冬天穿的厚也夠嗆的。

徽瑜立刻站起身來,這是雪瑩也過來了,腳步有些不太自然,應該是方才被衝出去的時候受了傷。但是還是以最快的速度過來將徽瑜攙扶住,雪琪也爬了起來,大家的眼神就同時落在了那倒黴的最下麵的肉墊子身上。

首先入目的香灰色出鋒狐皮大氅,裏麵穿著的是寶藍色寶相紋直裰,腰束錦帶,綴著葫蘆形緙絲荷包。隻看穿著,這人必定家裏是富貴人家。再往上看那人麵容,就算是徽瑜見慣了姬亓玉那絕世姿容此時也忍不住的一愣。

濃淡恰當的雙眉斜長入鬢,此時微微皺著顯然在忍著身上的痛楚。那雙眼睛柔潤和煦仿若春日的驕陽,挺鼻薄唇,膚色玉白,束發的長簪摔落於地,一頭烏黑亮澤的長發垂了下來遮住小半張臉。

姬亓玉高貴中透著凜冽的刀鋒,縱然姿容無雙,也令人不敢直視。可是眼前這男子宛若與他截然相反,似驕陽下一抹碧玉,溫潤清透,和煦淡雅。

許是這男子的美色實在是過於出眾,不要說徽瑜,就連她身邊的丫頭侍衛都有些傻眼,竟是呆住了。

那男子似乎是見慣了這樣的目光,也不覺得有異,伸出手撐在台階上想要站起來,結果卻又搖搖欲墜的掙紮兩下坐回去了。眉眼之間帶著一絲苦笑,索性直接倚在台階上,看著徽瑜一行人說道:“純屬意外,你們無需介懷,我的仆從很快就來了,你們可以走了。”

幹脆利落的趕人,對於他的傷勢一個字都不提,加重他傷勢的原因是徽瑜的侍衛宿俊將雪琪扔過來給徽瑜做了隔墊。這人竟是絲毫沒有追究的姿態,輕描淡寫的就讓他們走人。

兩匹瘋馬都被宰殺,方才慌亂的眾人總算是安靜下來,但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受傷的人也不在少數。

那馬為什麼突然發瘋徽瑜不曉得,但是她知道自己這次出行純屬臨時決定,她敢肯定如果不是意外的話,肯定是針對她來的。

“多謝救命之恩,不知道如何稱呼,改日再奉上謝禮。”人家不在乎救命之恩,徽瑜卻不能假裝無事,所以這話是一定要問的,至於這場事故,自然是稍後慢慢查。

旁邊那被徽瑜救了的老夫人此時在家人的攙扶下也過來道謝,一時間這邊人又多了起來,徽瑜隻能先應付打發走這位,等她回過頭來,那人已經離開,一個字未留。

“人呢?”徽瑜問道。

雪琪跟雪瑩對視一眼,四名侍衛環繞在徽瑜身邊,將這邊隔成一方小天地,沒有人再敢過來打擾。縱然是徽瑜並未亮出王府的徽記,但是隻看她們的氣勢也知道定然是有來頭的人,何況才出這一場意外,誰也不願意惹麻煩上身。

寺裏的師父這時也趕了出來,請了大家進寺休息壓驚。滌塵親自應了出來,遠遠地從台階上往下奔。

“走了,方才人一多,他的侍從過來把他攙扶走了。”雪瑩壓低聲音講道。

徽瑜頷首表示知道了,倒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讓人打聽下,看看是什麼來頭。畢竟是施以援手的人,總要謝謝才是。”

“是,奴婢知道了,會讓宿俊去查的。”雪琪在一旁出口應道搶了雪瑩的話。宿俊這混蛋方才將她扔了過來,雖然她很願意給王妃當墊子,但是這樣被扔過來真的好丟臉,這樣的跑腿的差事就給他好了,小小的出一口氣。

一旁的宿俊:……

他隻是忠心護主而已。

滌塵正好在此時走到徽瑜跟錢,笑著施了一禮,麵上的神情帶著幾分揶揄實在是沒有出家人的寬厚。

徽瑜瞪他一眼,滌塵摸摸鼻子連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徽瑜越過他這才往寺裏走去。出了這樣的事情,徽瑜覺得很晦氣,決定先去拜拜佛捐點香油錢,給自己去去晦氣。滌塵方才看了笑話,此時盡心盡力的在一旁給徽瑜做向導。

徽瑜也不搭理他,一直到燒完香走出大殿,這才開口問道:“大師可還好?”

“師父六根清淨,不惹凡塵,心無塵埃,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滌塵笑米米的回道。

徽瑜抬眼瞪了滌塵一樣,別以為她聽不出來,他在譏諷她惹事生非。

滌塵眯著眼笑,老神在在的說道:“你說你一個女人家家的不好好相夫教子,偏偏把京都的商圈攪得天翻地覆,嘖嘖,真是夠嚇人的,幸好我是出家人,阿彌陀佛。”

徽瑜冷笑一聲,“要不我超度你一把,讓你萬丈紅塵裏滾一圈?”

滌塵眼皮一跳,這個姑奶奶可不好招惹,她敢這樣說那會一定有辦法真的把自己逐出國安寺的。怎麼就這麼嘴欠非要招惹她,連忙雙手合一討饒,滿臉的諂媚。

“真該讓大家看看你現在的嘴臉。”

“我這都認錯了,您就饒了我吧。”擱外邊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那裏用得到這樣的伏低做小,遇上她這不是技不如人嗎?討饒也不行,這也太霸道了!

“饒不饒的可不在我。”

“得,下回可不敢隨便說話了,多謝您高抬貴手。”心裏真是憋屈,這女人怎麼就這麼伶牙俐齒的,真不知道靖王怎麼還能當成寶貝護著。

什麼癖好啊!

說話間就到了了聞大師的院子,這裏依舊十分清淨,放佛時光一直不曾走動。徽瑜低頭淺笑。佛家講究四大皆空,可到她這裏她也想沒這麼多的煩心事兒,可是哪裏能如意呢?

焚香煮茶,雖陋室,卻安寧。

徽瑜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大師這裏的茶果然不錯。”

了聞聞言輕輕搖頭,“茶,還是那茶。”

徽瑜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大師真是時時處處在點化與我。”估計是自己京都的動靜太大,也驚到他了。同樣的東西,心情好的時候與不好的時候,吃進口中那味道也是天地之別,大師這是在講她為此得意嗎?“我不動,別人就動。先發製人,後發製與人,大師應當曉得我的難處。”

了聞輕輕歎息,“索性結果是好的,受利與百姓。”

徽瑜微默,良久才答,“紅塵中翻滾的人,總有那麼多的身不由己,大師不用勸我了。”

徽瑜出門之際,聽到了聞大師幾不可查的一聲歎息。腳步微頓,卻還是昂頭出去了。

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在想回頭是岸已經不可能了。她走到這一步,如果讓她退後一步,那麼信國公府會不會放過她?顯然是不可能,既然如此,就隻能拚下去。

了聞大師並不是真的勸說她後退,他隻是希望自己不要失了憐憫之心,嗜殺成性。

他感受得到,自己心裏那翻滾的洶湧之意。

徽瑜並未去廂房休息,而是信步在這佛寺裏踱步慢行。沒走幾步,滌塵又追了上來,笑米米的對著徽瑜說道:“師父說了,若是王妃不急著回去,午時我們院子裏自己開夥,請您吃素齋。”

徽瑜失笑,“大師自己動手做齋飯?”這可從沒聽過。

“哪裏能讓師父動手,是我親自下廚,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哦。正好今日師父的以為小朋友來探訪,算是巧了。”滌塵十分驕傲地說道,能吃上他親手做的齋飯,也就隻有他師父跟方丈有這個榮幸了。隻是近日來了位客人,跟師父十分有緣法,這才讓他下廚待客,靖王妃是適逢其會碰上了。

徽瑜這才明白,原來自己還是搭了別人的方便才能蹭上這一頓素齋。這樣一想倒是真的好奇,什麼人能讓了聞大師留飯相待,還要滌塵親自下廚,可真是有麵子,就連皇室中人來了,隻怕是也沒這個機會。

“那敢情好,今日可是有口福了。”徽瑜笑道。

滌塵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若是王妃無事,不如去跟我師父的那位小朋友對弈一盤,那位也是個高手。”

小朋友?看來年歲不大,徽瑜帶著幾分好奇之心應了,就吩咐幾名侍衛守在院門外,隻帶著兩個丫頭貼身服侍,隨著滌塵又重新回到了了聞大會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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