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麼的,就沒法談了啊。
楊明心中苦笑。
宋秋月看出張三動了真怒,不敢再反抗,朝楊明搖了搖頭,讓他不要再跟舅舅爭執了。
“先生,舅父正在氣頭上,說的都是氣話。容某回去跟母親大人稟告一二,讓母親大人勸勸舅父,某先告辭了。”
宋均道了聲歉,急匆匆走了。
酒席不歡而散。
楊明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滿臉苦笑。
“不識抬舉。”
柳長風也有些慍怒,張三好端端提兩個孩子作甚,這簡直是在羞辱他們柳家。
楊明眼見他已經把手放在了劍柄上,嚇了一跳:“二舅哥,你先把劍放下,別激動,張公是脾氣硬了點,罪不至死啊。”
雖然被罵得狗血淋頭,楊明還真沒動過歪念頭。
第一是他理虧在先,第二,張三畢竟是宋秋月的舅父,不看僧麵看佛麵。
況且,他在張家村建酒坊、修柵欄、招護衛,這一樁樁一件件,張三都是盡心竭力幫了他的。
一碼歸一碼,他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就起了殺心。
但他這位二舅哥,可就真說不定了。
楊明走到柳秀娘麵前,低頭認錯:“秀娘,都怪我,讓你跟孩子們受氣了。”
柳秀娘搖了搖頭:“官人言重了。張公和宋娘子情同父女,難免有些介懷,這不能怪官人,也不能怪張公。二哥,你也莫要嚇唬官人了。”
“哼。”
柳長風冷哼一聲走開了。
楊明神情頹唐。
張三寧死不從,讓他放手,他也絕對不願意。
難道非要霸王硬上弓,先上車後補票,讓張三硬著頭皮認下他這個外甥女婿?
可古人最重名節,這樣可就毀了秋月的名聲。
他臉皮厚不要緊,秋月到底是個女孩子,被人指指點點,心裏也不會好受。
楊明左右為難。
柳秀娘也替他覺得心急,斟酌道:“官人,以妾身之見,張公愛才⋯⋯”
“他是挺貪財的,你說我要給個十萬兩聘金,他是不是就願意了。”
楊明認真思考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柳秀娘哭笑不得:“妾身說的不是黃白之物,而是才氣。張公屢次說過,要替宋娘子找個舉人老爺,官人何不去考個功名呢?官人如今茅塞頓開,若是肯苦學幾年,考個舉人,定是輕而易舉。”
“娘子,你可能對我有什麼誤解⋯⋯”
楊明歎了口氣。
自家人知自家事,什麼短歌行、虞美人,那是他的東西嗎?
那是集千古大成之作,在中華泱泱五千年中留下的名篇佳句啊。
至於他自己,完全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他的優秀,那是在前女友補習班裏,深入淺出、上行下效學會的。
糊弄人還可以,考科舉,不太行。
要考舉人,就得會詩賦、經義、論、策四項,還都是命題作文。
楊明也不能保證,考官出的題目,他一定能有合適的文章抄。
且大興國輕詩賦重經義、策論,換句話說,是為了考驗士子對四書五經的理解,和對政務的才幹。
這兩者完全是楊明的盲區。
考了,不一定考得上。
考不上,就會很丟臉,白費了他在臘八詩會上刷的聲望。
楊明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個方案,立刻就被他排除了。
但柳秀娘的話,倒讓他想出了另一個點子。
張三想將宋秋月嫁給舉人,無非是好麵子。
自古以來想出名,除了在科考中金榜題名,還有個辦法,就是著書立傳。
隻要天下人讀了他的書,認可了他的才華,即便不參加科考,也能滿足張三的虛榮心。
“謝謝娘子,我有辦法了。”
楊明抱住柳秀娘,猛親了一口。
柳秀娘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