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拜見父王。”
齊王話語剛落,宋均便撩起袍子跪下行禮,舉止一絲不苟,殿中人紛紛側目。
齊王卻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他說話一樣,自顧自把玩著歌姬的嫩肉,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楊明心裏一陣來氣。
老子的小舅子這麼乖巧懂事,給你當便宜兒子,你特麼就這態度?
這齊王和皇帝長得頗為相似,都是肥頭大耳的長相。
不過這副樣貌放在皇帝身上是慈眉善目,可放在齊王身上卻顯得有些凶惡。
尤其是這目中無人、暴戾狂妄的樣子,活脫脫像是個市井惡霸。
齊王?
就這?
林行麵無表情地開口道:“陛下口諭,若是殿下不想要這個嗣子,那您這個齊王,陛下也一並幫您撤了吧。”
齊王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皺起眉頭,大手狠狠在歌姬身上掐著,在她白嫩嫩的胸口上,掐出了數道赤紅的指痕。
歌姬痛得渾身顫抖,緊咬下唇不敢出聲。
過了好久,齊王才鬆手,淡淡道:“皇兄賜的嗣子,本王怎麼敢不要?留下就留下吧。繼恩,去給嗣子收拾屋子,讓他住到後殿去。”
“奴婢遵命。”
小太監捂著臉狼狽地走了過來,低著頭道:“嗣子殿下,請跟奴婢來。”
“寬,謝過父王恩賜。寬先行告退,明日再向父王請安。”
宋均麵對著齊王,弓著身子一步步退到殿外,才轉身離開。
王麟捋著胡子露出了讚許的神情。
常來王府的人都知道,這個嗣子是聖上強行指派的,齊王不喜,向來對他不假顏色。
這種情況下,嗣子殿下卻能泰然處之,進退有度,實在難得。
楊明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他直接用屁股對著齊王,跟在宋均後麵走出了正殿,跟著小太監七歪八拐走到了王府的最深處,一處緊挨著後門的屋子。
“此處久無人煙,難免有些汙濁,嗣子殿下在此稍候片刻,奴婢這就叫人打掃。”
太監叫來了幾個仆役進屋打掃。
林行打量了幾眼,覺得這地方馬馬虎虎對得起齊王嗣子的身份,便開口道:“灑家的差事完成,這便回宮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溫聲細語道:“嗣子殿下若是在王府遇到什麼難事,不妨直接入宮麵聖,陛下仁心仁德自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謝公公好意,寬省得了。”
宋均道過謝,客客氣氣地把林行送到大門口,才又走回來問道:“某還不知道公公怎麼稱呼?”
“奴婢金繼恩,是王爺的貼身內侍。”
金繼恩低眉順目地答道。
他臉上白白淨淨,看著很年輕,似乎跟宋均差不多大,沒想到卻是齊王的貼身內侍。
貼身內侍,就是手把手伺候主人飲食起居的太監,在王府裏的地位算得上是極高了。
宋均並未多想,繼續道:“某要回家收拾些行李,晚些時候再回來,公公不必等某了,某自會從後門進來,煩請公公跟門房交代一句。”
“奴婢遵命。”
交代完之後,宋均和楊明從後門離開了王府,坐上馬車,準備先去一趟明秀閣商量事情。
馬車裏點著暖爐,帶來絲絲暖意。
楊明一坐上馬車就舒坦地癱在了虎皮上。
宋均坐得筆直,掀開簾子看見地上已經積起了一寸餘高的雪,表情很沉重。
才短短一個多時辰而已,氣溫驟然低了這麼多,若是下上幾天,大雪封城是可以預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