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能叫策反呢?我不過是想請你明日在公堂之上說出實情,揭穿宋宏假仁假義的麵目罷了。”
楊明微微一笑,似是嘲諷道:“況且,你有選擇嗎?”
“你應該很清楚,事到如今,你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就算你不把他供出來,他一樣會棄車保帥,你還是死路一條。反之若是你肯出麵指證他,我倒可以想辦法保你一命。”
“就憑你?!”
樊驍不屑地唾了口唾沫,冷笑道:“搶劫常平倉乃是死罪,你有什麼能耐能保下我?就憑你那區區六品的官銜可不夠。除非……”
“你當真搭上了秦家的大船。”
話語過半,樊驍的神情逐漸熱切。
他之所以願意跟楊明說這麼多廢話,正是因為心裏抱了一絲僥幸。
沒準,這敗家子真的跟秦家娘子有一腿,那奸相願意幫他呢?
隻有秦獻忠出麵,他才能相信楊明。
楊明?
還不夠資格。
老子倒是想吃軟飯,這不是還沒吃上麼。
楊明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臉上卻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道:“你以為我如何能說動柴家?自然是有泰山大人幫忙了。”
樊驍不疑有他,心思活絡了起來。
他本來以為梅花毒是不治之症,他命不久矣,死前能拉楊明墊背,也算出了口惡氣。
可是既然這梅花毒能解,他的大好性命又何必搭在這裏?
想了片刻,他便豎起三根手指道:“我有三個要求,一,明日我會在公堂上指證太子,但是秦相爺必須保我全家無罪。”
“二,讓千麵藍毒來替我解了這梅花毒。”
“三,如此一來,我在大興也待不下去了,還要勞煩秦相爺寫一封書信,將我引薦到白國去,此外我還要黃金萬兩作為安家之本。”
樊驍毫不客氣地獅子大開口道:“區區黃金萬兩,對你家來說,隻是九牛一毛吧。”
楊重麵露慍色,嘟囔道:“老夫擒獲的階下囚不計其數,像他這般囉囉嗦嗦還敢討價還價的,早教老夫一槍捅死了。”
“你的要求我都答應了。”
楊明連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了。
樊驍卻警惕道:“你向來言而無信,我不信你,除非秦相親至,我才能相信你說的話。”
“……”
楊明表情一僵,撇了撇嘴道:“我嶽父是何等身份?執宰一國,公務繁忙,怎能抽得出來見你?”喵喵尒説
“再說,這是公然與宋宏為惡,以我嶽父八麵玲瓏的性子,你以為他會留下這種把柄?”
樊驍不管不顧道:“那我不管。要我擔上性命出賣太子,你總得令我信服吧。萬一,秦相爺那邊隻是你自說自話,他老人家根本不會幫你呢?那我豈不是雞飛蛋打了!”
這賊配軍,怎麼突然變聰明了?
事實證明,在關乎性命的大事麵前,是人都會變得精明幾分。
正當楊明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說服樊驍的時候,旁邊的牢房忽的響起了一個諂媚的聲音。
“楊大官人,楊大官人,小人願降啊!”
廣白舉高燈籠一照,一張諂笑的臉扒拉在護欄之間,原來是炭行的二掌櫃陸二。
陸二跪在地上,點頭哈腰道:“小人也參與了此案,小人願意出麵指證不仁不義的太子宋宏!”
“而且,小人隻有一個要求,隻要大官人能保住小人這條狗命,小人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好家夥,這是爐裏的毛鐵——見火就軟啊。
楊明還是第一次看見陸二這副諂媚的嘴臉,他嘖嘖稱奇道:“你就不怕我言而無信?”
“樊將軍有眼不識泰山,小人卻省得大官人是個信人,向來是一言九鼎的。便是秦相爺不出麵,大官人隻要有心保下我等的性命又有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