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絲這一生都被人教導,麵對男人時,要溫柔、優雅、善解人意。
因為柔情似水是女人最大的武器。
在過去的幾年裏,她一直都做得很好。
除了在親生妹妹麵前偶爾會暴露本性,在外麵,她永遠是無懈可擊的花魁賽天仙。
但今天,僅僅和楊明交談了三句,她溫柔的麵具就快崩塌了。
勸她棄暗投明?
這話是不是反了??
究竟是誰該棄暗投明啊喂?!
怎麼看你這個無事生非的敗家子才是反派吧?
唐絲強忍罵人的衝動,裝出一副茫然的表情道:“絲兒不知大官人此言何解。”
楊明從懷裏取出了那支麵目全非的簪子,搖晃著問道:“這支簪子,是你的吧?”
“這簪子絲兒從未見過……”
“誒,先別急著反駁。”
唐絲話音未落,便又被楊明打斷了:“這幾日我已經問遍了永寧城內的首飾工匠,你即便是不相信我的財力,也該相信謝家在京城幾十年的人脈。”
“這個樣式,整個大興隻有一位工匠能做。”
“打造這支金簪的工匠清清楚楚地記得,這是他紹定二十一年為你打造的,耗時三個月,用了足足二兩黃金。”
唐絲強顏歡笑道:“數年前的事情,絲兒確實是……”
“不記得了,或許是被人偷走了也不一定。”
楊明再度打斷了她的話,聳肩道:“絲兒姑娘,事到如今,你何必還要說這種假話呢?如果真是被偷了,你怎麼不報官呢?這麼貼身的物件都能被人偷走,那必定是出了內賊啊!”
“家賊罪不可恕,如果絲兒姑娘不忍心,我現在立刻就可以代為報官啊。看看究竟是哪個蟊賊這麼蠢,敢把贓物隨便亂丟。”
這一番胡攪蠻纏的說辭,終於讓唐絲忍不住反擊了:“楊大官人,即便這支簪子真的是妾身的,那又如何呢?”
話一出口,她便意識到中了楊明的圈套。
金簪,是在常平倉發現的。
那麼問題又來了,她為何會出現在常平倉裏?
唐絲迅速接上話道:“實不相瞞,那日妾身也聽說了有人要搶劫常平倉的傳言,妾身難以置信,這才喬裝過去看看,不曾想那日人滿為患,竟把簪子落下……啊!”
“砰!”
話音未落,楊明忽然發難,竟直接將她按倒在桌上,椅子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看到楊明的臉近在咫尺,唐絲嚇得麵無血色,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這淫賊終於暴露出真麵目了!
完了,本姑娘的清白要毀了!
門外,綠兒想也不想便欲往屋裏衝,卻被唐竹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綠兒,楊大官人不是那種人,靜觀其變。”
唐竹固然也有些吃驚,但她選擇了相信楊明。
退一萬步說,即便楊明真有壞心思,一尺之內,唐竹頃刻便可以取他首級,絕不會讓姐姐吃虧的。
屋裏的楊明,並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隻是疑惑地看著唐絲,滿臉詫異道:“你不會武功?”
唐絲這才明白,原來楊明是想試探她。
唐絲輕喘道:“絲兒……不知大官人……因何誤解了,絲兒隻是一介弱質女流,怎麼會那些舞刀弄槍的把式?”
楊明看著她修長白皙的脖子和若隱若現的胸脯,陷入了沉思。
賽天仙身邊隻有綠兒一個丫環,前幾日夏侯豹就悄悄試過了,綠兒並不會武功,如果不是賽天仙本人,那那天出現在常平倉的究竟是誰?
唐絲隻覺得整個人都要被楊明的氣息侵占了,被他的目光掃過之處,一陣陣發燙,讓她覺得又是惱怒,又是說不出的羞恥,就連說出口的話都帶上了三分曖昧:“大官人,還不放開妾身嗎?”
楊明回過神來,驚覺一陣幽香傳來,腰腹處傳來不可思議的柔軟觸感,讓他有些不舍得放手。
他理直氣壯道:“你若是不認,我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