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采兒一醒來,便察覺到身上的不對勁。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源源不斷傳來,某處也有隱隱作痛的觸感。
再想到昏睡前發生的事情,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趙采兒驟然握緊拳頭,渾身戰栗,滿眼仇恨,咬牙切齒地瞪著楊明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如果她現在能動彈,早就撲過去打人了。
可是話未說完,她便覺得眼前一陣發黑,險些又昏厥過去。
“流了那麼多血,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司徒青黛在她身上下了蠱蟲,才偽造出了她流血不止的假象。
受傷是假,但流出去的血卻是貨真價實的。
楊明知道她現在一定不好受,心裏也覺得有些歉意,溫聲勸說。
連累趙采兒落到這般地步,他心裏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固然就算沒有他的出現,夏平多半也會找其他人下手綁架趙采兒。
可是畢竟是他親自將趙采兒綁了過來,既然沾了因果,他對趙采兒不免多了幾分責任。
眼下雖然不能救她出去,至少也要保證她的人身安全。
可這句善意的話,落在趙采兒的耳中卻像是炫耀和威脅。
她以為自己已經被楊明強占了身子,心中充滿了仇恨。
就算身體動彈不得,也要用眼神化作刀刃殺人。
正當此時,隨著馬車行進,外麵傳來了守城官差的聲音。
“簾子掀起來,裏麵是什麼人?”
緊接著外麵又傳來了馬剛的聲音。
“是我家老爺和夫人。我家夫人昨晚小產了,現在不能見風,諸位官爺都驗過路引和通關文書了,就不用再掀簾子看了吧?”
他和王黑蛋兩個人分別扮成管家和護院守在車外。
王黑蛋性情粗獷,不善言辭,隻能由馬剛出麵應付。
楊明忍不住眉頭微皺,心下有些詫異。
綁架趙采兒這件事,夏平等人做足了準備,早就替他安排好了身份,讓他裝成大夏的商人,而且還有大夏某位大官親自所寫的路引,照理說出城便不會被盤問。
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岔子,守城的官差不僅攔下他們,竟還執意要掀開簾子盤查。
“昨夜知州府上遭了賊,正在全城搜查,你這胡人遮遮掩掩,可見心裏有鬼!掀開,讓俺看看!”
簾子已經被掀開一角,透了些光亮進來。
“誒誒,官爺手下留情啊,我家二夫人真的見不了風。”
馬剛的聲音十分慌張,伸手要攔下官差,反而激起了官差的敵意。
“鏘鏘鏘。”
“讓開!”
刹那間,楊明聽到了一陣齊刷刷拔劍的聲音,可想而知外麵必是劍拔弩張的畫麵。
他低頭看向趙采兒。
趙采兒臉色蒼白,緊咬下唇,一臉恨意地盯著他。
楊明在心裏歎了口氣。
如果真被官差發現了,要不然,還是把她放回去算了?
就算多傑對銀州有什麼圖謀,隻要他掀了多傑的老窩,料他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官差已經徹底掀開了簾子,探頭進來查看。
正當此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趙采兒竟轉過身去,把臉埋進了扮成穩婆的司徒青黛懷中,似乎並不想被官差發現。
楊明一愣,有些吃驚。
怪了。
趙采兒剛剛沒呼救,可能是失血過多,太虛弱,沒反應過來。
但現在官差都找上車來了,她竟然也沒有想求救的意思?
這可不像趙采兒彪悍的性格。
官差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捂著口鼻,狐疑地盯著三人問道:“女子,你轉過身來,讓俺看看。”
趙采兒不僅沒有轉身,反而往司徒青黛懷裏遮得更嚴實了,似是怕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