嚐過這南海郡的特色酒後,楊明隻覺寡淡無味,相比較杜康這種蒸餾酒,似乎整個大興都沒有足夠好的酒,夠烈,入喉卻又夠柔。
“比起杜康,咱這兒釀的酒,確實是要差上許多啊。”
楊明放下酒杯,不禁搖了搖頭。
聞言,荀方也是倍感無奈,在杜康酒沒有盛行大興之前,當地的這桂花釀便已經是酒中精品。
可杜康一問世,萬般酒水均覺寡淡不堪。
“若是咱這酒水能與杜康媲美的話,那尋方酒坊,也能聞名於整個大興,而非這小小的嶺南南海了。”
荀方如是道,就在二人言說之際,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這不是荀家小少爺嗎,還真是有些時日未見了。”
循著聲音望去,在這尋方酒坊外,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精瘦中年男人看著楊明。
“你來作甚?”
楊明自然不知曉這是何人,便等著荀方開口。
不然的話自己一個不留神說錯話了,可要出不小的問題。
此時,楊明明顯注意到,荀方的語氣中有著些許怒意,似乎眼前的這個八字胡男人,和荀方有著不小的瓜葛一般。
“好說歹說,我曾經也是尋方酒坊的二掌櫃,怎麼來不了?”
“孫二,既然已經另謀高就,過往情誼便莫要再跟我扯皮。”
荀方擺了擺手,不想再跟這孫二多費口舌,便打算差下人送客。
見狀,孫二嗤笑一聲:“你不想跟我扯皮倒是無妨,不過,你荀家酒坊今年的酒稅交出不來,可要想想,這酒坊怎麼開下去。”
在荀方的身後,楊明這才算是看出來了什麼情況。
自己當年在平江府那小小的酒坊如今冠絕整個大興,甚至被欽點為皇家專供,酒稅這種事兒早就已經不是楊明需要考慮的了。
但在南海郡,似這尋方酒坊等,自然還是需要年年繳稅,這酒稅之苛,還是不低。
荀方冷笑一聲:“你卷款跑路,投奔王家酒莊,導致我尋方酒坊青黃不接,難以為繼,現在過來說這些風涼話?”
“就算酒稅湊不齊,大不了我這酒坊關門大吉,杜康酒的份額,你們是一丁點都別想染指。”
“送客!”
話音落下,幾個家丁將這孫二轟了出去,楊明也從這隻言片語之中,梳理出了事情的主要脈絡。
看起來,應當是這孫二原本在尋方酒坊之中地位不低,但被王家酒莊收買,背地裏捅刀子,才讓尋方酒坊一蹶不振。
而且,看起來似乎是為了爭奪杜康的分銷權。
“大哥,杜康酒在咱們南海郡,隻有咱一家嗎?”
“自然是,我跟你三姐合力前往江南府,用了不小的代價才得了這分銷權。
不光南海郡,放眼整個嶺南道,咱都是獨一家,整個嶺南道的杜康酒,想要拿貨,都得看咱荀家的臉色。”
荀方說著,強壓下心頭的惆悵,作為大哥,荀方不想讓自己這五弟為自己擔憂半點。
盡管在此之前,荀瀟確確實實是對家中生意完全不關心,對這些事兒也根本無從所知。
但這一趟自己五弟從成都府回來,荀方也確確實實感覺到了荀瀟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