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靈道：“那個少年是你？”
賈萬富笑而不答，沐靈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想必他在那時肯定受了不少折磨，心中才會有如此強烈的恨意。
這樣看來，沐靈居然覺得他們的經曆有些類似。
“賈某身後畫裏的這十縷孤魂，便是當初的殺人者。”
初煬道：“這驅魔人來酆城做什麼？還有，他們與你又有什麼深仇大恨？”
“嗬……”賈萬富笑得十分蒼涼，“是啊，我也想知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何至於此呢？”
“按照我那兩位哥哥的指示，製造出家中被盜竊的假象，將一切嫁禍於我，他們再擺出一副痛心惋惜的模樣對我百般審問，最後將我交於那些驅魔人，做他們的祭品。”
“祭品？什麼祭品？”沐靈有些不明白了。
“他們雖然抓了許多雪羚獸，但並不能將精魄悉數化為己用，吸收不了剩下的他們便想了另外一種法子——把他們當做自己的靈獸。這可並不容易啊，雪羚獸向來害怕生人，從不輕易與異族為伍，這些驅魔人可是費了不少心血才將他們異化。”
“沐靈姑娘，你能擁有這世上僅存的一隻雪羚獸，可真是幸運。”
沐靈冷眼看他，看來之前在鄞州發現的那隻黑色雪羚獸是被人異化過的，賈萬富知道實情，引她過來可能也在他的計劃之內。
初煬道：“他們是怎麼把那些雪羚獸異化的？”
“利用亡魂的力量。”賈萬富笑了笑，“不過亡魂難以驅使，必須要有獻祭之物才行，他們抓了不少人，我曾經親眼看到不少人被一擁而上的亡魂啃食得連渣都不剩，沐靈姑娘，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嗎？”
“我看到他們眼中的絕望，聽到他們聲嘶力竭的呼喊，眼前除了這些就是鋪天蓋地的紅色，你知道終有一天這些都會發生在你自己身上，你會恐懼，會絕望嗎？”
“到底……是什麼樣的恨，會讓人毫不留情地將別人推入深淵呢？”賈萬富抬頭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喃喃道，“黎明不會來臨了啊。”
初煬對沐靈道：“小心，他現在很危險。”
按照正常的時辰來算，現在早該天亮了，可這時候的天空，卻依然暗如黑夜，黎明真的沒有來臨。m.x33xs.com
捫心自問，沐靈的確很能理解賈萬富的感受，十五歲的少年，被自己最親近的人欺騙，經曆了極致的折磨和痛苦，這種絕望，她都懂。
但，他們終究是不同的。
“所以啊，在這個時候，是君上救了我。”賈萬富的眼中流露出崇敬的神情，“是他告訴我，隻要能殺了這些人，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犧牲的。”
“君上？你說的是君祁？”沐靈道。
賈萬富道：“是君上護住了我的最後一縷魂魄，保下了我破碎的屍身，讓我能把他們縫起來，得到一個全新的自己。”
沐靈隻覺得後背躥上一陣涼意，她定了定心神，將賈萬富的話整理了一遍，隻剩最後一個疑點了。
初煬卻先她一步開了口：“可酆城人跟你無關，你如何他們的魂魄獻給君祁？”
沐靈看了初煬一眼，心裏有些驚異，初煬居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兩人毫無關聯的話，是不可能被其中一人獻魂的，賈萬富既然能重生，君祁又從來不做虧本買賣，大街上死了那麼多老人，必定是賈萬富用他們的靈魂同君祁做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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