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黃家等了幾日不見周家上門問名,倒是阿奇回來了,黃大嬸給阿奇安排好了住處,到堂屋上了茶水,坐下來打聽周家的情況。
阿奇道:“聽說周家母子都病了,婚事如何倒是沒有打聽出來。”
黃大嬸擔心問道:“周家四郎不是個病秧子吧?”
阿奇有些不甘,卻也不能不說實話:“這倒不曾聽說。”便又把周家的情形一一道來。
說起來阿奇這一支跟周侍郎這一支也不算太遠,是阿奇的叔公,阿奇的祖父都與周侍郎的父親是堂兄弟。
周家世代為官,但也不是每一代個個子孫都能入仕。周侍郎的父親這一代,隻有周侍郎的父親為官,最後官至正四品大理寺少卿致仕。
周侍郎這一輩,兄弟三個,一嫡兩庶,周侍郎就是這個嫡子,聘了從四品內閣侍讀學士田學士之女田不離為妻。
周侍郎二十歲中了二甲十名,又考了庶吉士,一路順風順水升至戶部侍郎,也算是周家曆代升遷最快的了。
另外兩位兄弟,一位中了舉,補官外放做了個通判,熬了十來年,如今外放做了個知縣。另一位卻連秀才也未能中,娶了個巡檢之女,自己謀了個吏目,舉家在外,與本家聯係甚希。
周侍郎還有一個嫡親的妹妹,嫁了國子監學正,官職雖低,但在清流中頗有名聲。其餘庶女倒不必多提。
到了周四郎這一輩,周夫人生了長子和幺兒,就是周四郎。周四郎另有兩位庶兄弟,都是周侍郎妾室所生。周夫人還育有二女,長女已經出嫁,次女今年十二歲。除了這兩個嫡親的姐妹,周四郎還有三位庶出的姐妹。兩位已經出嫁,一位今年才八歲。
周四郎的三個哥哥俱都已經成親,這一大家子都和周老太爺,周老夫人住在侍郎府中。
黃大嬸和黃大姐聽了,隻覺得腦子裏鑽進了無數馬蜂般,嗡嗡作響。這麼一大家子人,多得跟蜂窩似的。阿奇瞧了瞧她們的臉色,笑了笑:“我們周家是大族,他們這一支又特別的興旺。”
黃大姐歎了一口氣道:“阿奇,你可知道周夫人和周四郎因為什麼病了?”
阿奇道:“聽是聽說了一點兒。隻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黃大姐抬頭,阿奇有些猶豫地道:“聽說是周侍郎寫了信來反對這樁婚事,周夫人和周四郎都挨了罵。”
阿奇這個消息確實是周侍郎示意傳出去的。這樣才能比較合理地解釋周家為什麼突然停了跟黃家議親的事情。
黃大嬸心裏這個糾結,到底覺得這親事沒了更好,一拍大腿:“我說這是怎麼回事,想來就是了。這當娘的可不是幺兒要什麼給什麼。這當爹的卻又不同。自然是要找那門當戶對的。”
又怕黃大姐想不開:“大妞妞,照我看,這門親事可真是不太好,就他們家那麼些人就不好對付。你要嫁了進去,可不是光給這些人做鞋都得做到猴年馬月去。”
又對阿奇道:“說來家裏的爺們才是話事的,既然周侍郎這個大官兒不同意,這事八成就黃了。不過一碼歸一碼,你還在家住著,怎麼著你也救過我家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