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幫手(1 / 2)

周四郎見英姐兒半點讓步的意思都沒有,隻覺得更加心寒,他冷哼一聲,跺腳轉身而去。

這一夜,周四郎沒有回來。英姐兒明明累得骨頭架子都要散了,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不管這夫妻做得是真是假,她都跟他說好了晚上一定要回來睡的。誰知道昨日為了阿奇,今日為了守靜,兩人連吵了兩日,周四郎一到晚上就跟縮頭的烏龜似的跑得不見人影。可見他根本沒有把他們之間的約定當回事。可見周四郎就是個說話不算話的小人!

英姐兒的眼角湧上淚水,恍恍惚惚地,她就想起大哥和大嫂來了。

大嫂剛進門的時候,是什麼模樣呢?好像也是很害羞,很歡喜的。大嫂沒有二嫂的針線好,可送給她的見麵禮卻比二嫂送的一看就知道要上心百倍。那雙鞋,布底子納得有半寸厚,裏麵怕硌腳沒有納花紋,可底下卻繡了紫紅色的蝴蝶花,鞋麵也是紫紅色的,一邊繡了一隻水鴨子,腳一並,兩隻鴨子黃絨絨,紅嘴兒對紅嘴兒,可愛極了。她平日哪裏舍得穿,想要等到過年。就放在床頭上,每天瞧一遍。可是好容易盼來了過年,她的腳卻長大了,怎麼也塞不進去。那一年她才十歲出頭。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慢慢地大嫂就成天蓬頭垢麵地在灶下幹活,而笑容也一天比一天少了。她不由得想起了娘說的話:“要笑臉迎人,顧全自己男人的臉麵,男人才會疼你。”守靜的話她也聽見了,可是真的就這樣放過守靜,她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而且一想到要讓守靜管著這院子,她就覺得心被根繩子扯到了嗓子眼一般,片刻不得安心。周四郎為什麼就一定要護住守靜呢?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到底該怎麼辦?

明日一早,真要衝到前院去把守靜的頭發給燒了剪了,隻怕打的不單是周四郎的臉麵,連太太的臉也一起打了,就算自己要合離嫁給阿奇,也是三年後的事情,這三年怎麼過?可是守靜才是一直作怪給自己難堪的那個,這樣讓了她,不僅對不住香蘿,而且讓她掌管院子,自己就跟嗓子眼裏卡了根魚刺一般,時刻不得安心。

要是在家裏,還可以跟娘商量怎麼辦,可是這裏?香草香蘿還是孩子;見雪拾柳誰這道她們是怎麼想的?喬嬤嬤不用說就是太太的眼線;初春……也許初春可以信賴。初春的傷也不知道嚴重不嚴重?說來都是被自己牽連的,他們一個個,先是周四郎,再是初春和香蘿……自己這樣下去,就是自己沒事,身邊的人隻怕也一個個要遭了秧,不行,自己這樣一路莽撞下去是不成的!一定要好好想個法子。

第二日她匆匆吃過早飯就帶著香草往二門走去。到了門口,就被門房婆子給攔住了:“四奶奶,這大家子的規矩,女眷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出門,一是要大奶奶的對牌,二是總要準備好車轎;都是頭一天就安排好的,難道奶奶還準備就這樣走到大街上去不成?”榮祥家的瞧著她連帷帽都不戴一頂,就這樣大喇喇地要出門,心裏都替這位四奶奶發愁,怎麼身邊連半個提點她規矩的人都沒有呢?就帶著一個也是從鄉下來的半大丫頭到處亂闖。

英姐兒聞言愣住了,隨即便紅了臉。她心裏著急出門,卻沒有想到周家不是黃家,雙腳一邁就出了門;前日自己吃這二門的虧還不夠嗎?怎麼自己就不長個記性呢?難道還再用斧頭砍開了門闖出去麼?

英姐兒想到這裏,匆匆道一聲:“多謝嬤嬤指點。”便帶著香草去了大奶奶住的梅鶴院。梅鶴園與她住的蘭桂院隔了周夫人的饑穀院,如今周夫人不在家,饑穀院大門緊閉。梅鶴園倒是有兩個婆子衣著光鮮地守著大門。

見她和香草朝梅鶴園大門而來,那看門的婆子隔老遠就滿臉堆笑地幾步跑了過來:“四奶奶早!不知道四奶奶過來有什麼事情?要不要先到倒座喝杯茶?”殷勤得讓英姐兒嚇了一跳。

她才要說話,香草嘴快:“我們奶奶想要對牌出門,去看初春姐姐。……還有馬車或者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