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姐兒帶著見雪和拾柳直奔前院而來。穿過月亮門,卻不知道周四郎是在東廂還是西廂。拾柳卻道:“爺必是在書房!”說完徑直往西廂而去。
剛走到門口,得珠就堵住了門,有些氣怯地道:“見過奶奶。爺今日乏了,已經歇下了!”
英姐兒怒氣衝衝咬了牙喝道:“讓開!”
門內傳來守靜不大不小的聲音:“爺,爺,奶奶在門口呢!”
門外聽不見周四郎是不是嘀咕了什麼,反而是守靜道:“我已經給爺回稟過了,爺沒說要見奶奶。奶奶請回吧。”
這話說得極為巧妙。若是普通的大家閨秀,隻怕這一句話就會覺得沒臉了,羞怒之下必定轉身回去。可是英姐兒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她現在想的就是有話說清楚,周四郎想做縮頭烏龜,門都沒有。
她喝道:“見雪拾柳,把得珠拉開。”
得珠慌慌張張地,並不敢真地拚命堵門,被見雪拾柳一個一邊,一下子就給扯開了。
英姐兒伸手去推門,卻發現門又從裏麵給別上了。
英姐兒怒得無奈地呼氣又吸氣,這守靜也是夠狠!一邊又很氣,周四郎就在裏麵,卻任由這個丫頭跟自己鬧騰。
這門跟院外的門不同。朱紅色的連扇門,下半雕著蟾宮折桂,上半截是鏤空花的格,糊了明紙,為的是亮堂一些,要打爛都用不著斧頭。可英姐兒卻不想再賠錢修門了。
她轉頭四處看了看院子,也分不清哪裏是什麼,隻好對拾柳道:“給我拿把薄片刀和剪刀來!”
拾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很興奮,腳下半點不停,飛快地跑到東廂取了東西。
英姐兒接刀在手,往門縫裏一塞,手臂用力,那門閂一下子就被挑開了。見雪和拾柳都沒想到奶奶撥門閂這麼利落,以崇拜的眼神看著她。英姐兒卻沒有看她們,撥門閂這樣的事她在家可沒少幹。
要不是外院的大門一看門閂就太粗,她也不會想著砍門,這麼粗魯。
守靜原想著四奶奶再不能明知道周四郎不見她,還硬闖進來,這才別了門。可萬萬沒想到,這位奶奶不但這麼快就進來了,手上還拎著一把刀。看著就令人膽寒!她剛才可聽見了,英姐兒還要了剪刀!
這不明擺著衝自己來的嗎?!
她急得想哭,想向周四郎求救,可周四郎卻睡得昏死過去了,怎麼推也推不醒。
她隻得從椅子上拿了一個又大又厚的織錦坐墊,護著半邊頭臉,就往外闖去。她就不信英姐兒還真敢拿刀砍她?
英姐兒沒有拿刀砍她,相反,還把拿刀的手背在了身後,可是門口就那麼一點兒地方,英姐兒一伸腳,守靜就整個人摔了出去。不等守靜站起身來,她已經幾步趕到,用膝蓋狠狠地頂住了守靜的背,一隻手按住守靜的腦袋,另一隻手拿刀背架住她的脖頸:“本來看在四爺的麵上想饒了你,你偏偏要作怪!信不信我給你剃個禿瓢?!”
守靜掙紮哭嚷道:“不信!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