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達岩見我麵色慘白,似乎是想到了我的想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春曉,你不要害怕,這不是要你陪著去死,甚至啊,這件事情是好是壞,我也不知道,隻是,我希望,從你開始能夠做一個正常人,好好活下去。”
這一聽到正常人三個字,我心中不禁一陣苦澀,自嘲般的效果。
“自從,我被拐賣到這裏來,難道我就不是一個正常人的吧?”
這話一說完,巴達岩和我呀,同時都一陣沉默。
後來,他看我哭得梨花帶雨,就是因為我的手印留不在祠堂的牆壁上麵,難道因為麻婆子和李老頭的“陰人”兩個字,我就要被迫去做這樣的事情?
巴達岩看我哭成這個樣子,也是於心不忍,心裏十分不舒服,他吩咐那些老師傅先回去,雖然那些老師傅的心裏抗拒很是深刻,但是也沒走和他硬碰硬繼續杠下去。
老師傅們很是不情願,費盡了很多波折,才把這口棺材抬了回去,至於這口棺材後來怎麼處理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家,巴達岩在棺材鋪子裏,我在山上的家裏。
他雖然對我好,可我總覺得我們之間隔著那麼一層說不出來的東西,總覺得他對我隱瞞了很多東西。
他越不說呀,我就越想知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的時候,那心裏就跟貓抓似的,他越不想讓我看的東西,我就越想看,有時候幹脆不睡覺,偷偷看他幹啥。
不過,也不是我好奇心太重,這段時間,我總是能發現他不回房睡,並且就連對我也很客氣的那種,也不會強行要我,不得不說,他這樣,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後來終於讓我發現了他的一個秘密,巴達岩有時候會半夜起來打罐子,做的棺材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石頭,木頭的,鐵的,最大的能裝進頭牛,最小的呢?那隻有枕頭那麼大。
最奇怪的一回,是他從河裏弄來了幾塊冰,大冬天的,站在院子裏頭,用冰打了一副棺材。
他弄那些東西,不是為了玩兒,除非是有人在我家後門,擺上一碗白米飯,他才會動手做那些奇怪的棺材。
巴達岩每次打棺材之前,他都會先給祖師爺上香,然後從神龕下麵抽出了一本百棺譜,放在祖師爺魯班麵前。
說來也怪,甭管多好的天氣,隻要他給百棺譜磕上三個頭,這院子就刮起一陣陰風了。
那風刮的很是邪門兒,不僅帶著嗚嗚的鬼叫,還就圍著那本書轉。
等風一停,百棺譜肯定就癱在某一頁上,巴達岩就找著那頁打棺材,我趁他不注意,偷偷地看過那本百棺譜,奇怪,竟然和我手機那本打棺材的破書一樣,但是他的這本書除了一摞子,像是黃紙似的書頁,其他什麼也沒有啊。
誰知道,巴達岩怎麼會看著這本書的棺材呀!
可更奇怪的事兒還在麵,根據我這幾天的觀察,巴達岩在打棺材的時候,用的工具不一定是同一種,但是有兩樣東西肯定不離身的。
一件兒是他綁在左腿上的火槍,另一家是右腿上的匕首,這兩樣東西他平時從不拿出來,他不管做什麼樣的怪棺材,都會在棺材頭上鑽上一個拇指粗的窟窿。
再把那碗灑了血的大米飯,貼著窟窿眼兒放在棺材裏,等天色大黑的時候再看。
這飯要是沒了,他會壓著棺材上路,白米飯要是還在呀,就會一把火燒了棺材,從不例外。
而且每回都是一早好幾天都不見人影,那天我看著他打了一口近乎兩米長的黑木棺材,就趁著他出門兒的功夫,悄悄地爬到棺材。
我剛爬進棺材就後悔了,巴達岩從來不讓我碰這棺材,要是他知道我偷著溜進棺材,還不得把我打死啊。
那我正盤算著該怎麼騙過巴達岩呢,就覺得好像有人正圍著棺材繞圈兒,腳步聲拖著青磚地上發出“擦擦”的聲音,我當時隻想那肯定不是巴達岩,他走路從來不拖地的。
“碰”的一聲,棺材猛然地震了一下,就好像外邊兒那人轉的太快了,一不留神呢撞在了棺材上麵,才把棺材撞的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