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萌那一個星期裏，經受了二十四小時跟蹤、偷窺、差一點點被搶劫、差一點點被劫色。
那一個星期裏，是馮剛受李梓萌舅舅之意，派人一點點瓦解李梓萌的心理防線，打算把李梓萌培育成……妓女。
其實說妓女也是好聽的了，就是送人，做別人長期的人體娃娃。
原本第七天，馮剛已經打算強了李梓萌，是龍幽的出現，讓馮剛任務失敗，也讓李梓萌短暫逃離了地獄。
那天，是龍幽與李梓萌距離李梓萌一家搬家後，第一次重逢。
龍幽是李梓萌用網絡上一個貼吧裏，召喚惡魔的方式召喚出來的。明明李梓萌應該害怕的，她本該害怕的，可看到龍幽出現的那一刻，她跟那個貼吧裏留言的人一樣，視她為救贖。
那天，龍幽宛若從光裏走出來的神明，拯救她於水火之中。
當法律無法為受害者謀得正義時，此刻所有那些肮髒的手段報複，卻顯得如此正義凜然。
李梓萌舅舅死亡那天，是李梓萌最開心的一天。她親手殺死了她的舅舅，還差一點點被她舅舅傷到。
馮剛手裏不止一兩條人命，隻不過有龍幽幫忙，把那些屍體從遠處挖了出來，放在所謂的案發現場。
這就是憑空出現的屍體的由來。
那些人確確實實是才死亡的，但理由可不是什麼隨機殺人或者有意為之，而是李梓萌舅舅發布的懸賞令。
第九位受害人就是凶手，但害人者人恒害之。
天理昭昭，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卍
審訊結束後，龍幽與李梓萌的冤情洗清。但也隻是短暫的洗清了嫌疑而已。
沈翊跟杜城核對龍幽與李梓萌的口供，卻發現裏麵少了最關鍵的一環：初次見麵，她們怎麼相互聯係的？
怎麼會那麼巧，李梓萌剛剛出事兒，龍幽就從天而降了？
再次進入審訊室，龍幽笑著看著杜城與沈翊，道：“能勞煩你們兩個一起審問我，是我的福氣。”
杜城眼底有不解，有疑惑，還有……龍幽不願意看到的情緒。
那是悔意。
龍幽毫無征兆的咳嗽起來，灌了一大口熱水後，才開口道：“你們是因為發現，我沒有說我跟李梓萌四年前怎麼重逢的吧？”
“四年前，泰市那次連環殺人案裏，死亡的不僅僅有七人，我們還發現了大量被埋葬在一處山坡的女性屍體。她們都有一個特性——都是人皮娃娃。這是一個很好聽的說法，說白了就是性奴。”
“通過那條線索，我們跟著從京城來的重案組分頭調查，他們查殺人案，我們查這個灰色產業鏈。而我見到李梓萌的那天，是我跟蹤到他們的一個線人出現了，那個人就是馮剛。”
“那天是李梓萌被糾纏的第七天，也是最後一天，如果不是我恰巧發現，跟了過去，隻怕現在……”
這就是真相了嗎？
當然不是。
這不過是最合理的解釋，馮剛被抓進去過，也是以這個理由抓的，龍幽動的手。
所以這個局，從四年前就開始了。
在這個講法律的時代，哪怕是惡魔，也有守規矩不是嗎？
走出審訊室，李梓萌狀態不是很好，渾渾噩噩的。這個狀態，明明是最可以找到正確答案的時候，可偏偏就是什麼也得不到，隻能認定是記憶過於陰暗，不願提起。
李梓萌如同小雛鳥見了媽媽一樣，撲到龍幽懷裏，發出小獸一般的低吟。
所以，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了。
隻需要困境裏一點點心意，就可以讓對方死心塌地。
手摸了摸李梓萌的腦袋，在杜城與沈翊的注視下離開了警局，回到公寓內。
李梓萌一改之前崩潰的神色，看著龍幽問道：“代價是什麼？”
龍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指甲，道：“先陪我去做個美甲，再陪我挑個裙子，哦，還有鞋子。”
“對了，我的傘舊了，陪我去買個新的。”
龍幽顧左右而言他，讓李梓萌一瞬間明白了龍幽的意思。
怪不得那個帖子裏，說千萬不要用，因為你會被祂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