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燈亮了。
“臣逸。”茉莉親切的叫了一聲。
黑衣的男子將燈打開,看了茉莉一眼,淡淡的笑了。
“林戎,老板找你。”他說,對上了林戎冷漠的眸子。
林戎站起來,茉莉就在這時抓住了他的手。
他低頭,看到了茉莉充滿悲傷的眼睛。
那一瞬,那雙眼睛同那白衣女子的眼睛重合。
又那麼多悲傷,卻又有那麼多期盼。
回過頭去,他淡淡的對她說:“是你多慮了。”
仿佛得到應允般,茉莉放開了抓住他的手。
他隨臣逸走出門去。
黑衣的臣逸回頭,輕聲的問茉莉:“你對他講了什麼?”
茉莉微笑著搖搖頭,將手指放在唇邊:“秘密。”
甲板上的燈漸漸的熄了,隻留下幾盞用來照明,黑色的海麵迎麵襲來,安靜的,卻令人發指。
林戎走進這個房間時,這艘船的主人正在月光下吸煙。
他坐在柔軟的地毯上,頭靠著毛茸茸的靠枕,月光從窗戶上灑下來,照在他精致的臉上。
黑色的長發披散下來,滑到那沒有係扣子的襯衣上,白皙的胸膛,連同半個肩膀,都暴露在空氣中,隱含著引誘的味道。
煙霧恰到好處的蔓延著,飄到整個屋子裏。
林戎安靜的看著他,目光停在那黑色的眼眸上。
事實上,他也不敢去看其他的地方。
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像頭豹子,沉靜,慵懶,看似乖巧,但卻危險。
比起那個島上的所有人,他更害怕這個人。
那些□□他,虐待他,毆打他的人,遠沒有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危險。
那些人隻是在掠奪他的肉體,而這個人的眼神就是武器,能將你的靈魂剝離肉體,完全沒有秘密的站在他麵前。
為什麼茉莉會愛上這樣的一個人?
愛上這樣一個人,恐怕,一輩子也逃不出去了吧?
他直視著那黑色的眸子,不敢有一刻的放鬆。
有一刻的放鬆,就可能淪陷……連肉體帶靈魂。
而黑色眸子的主人卻不這麼想。
他注視著眼前這冷漠的少年,勾勒起嘴角。
那是野獸見到獵物時才有的表情。
“過來。”他淡淡的說。
林戎走過去,輕輕的,跪在了他的麵前,仍舊以高傲的姿態。
俞承佑抬手,在少年尖削的臉上劃過。
“如果,你能夠做你想做的事,你會做什麼?”他問少年。
林戎看著他,一陣迷茫。
怎麼?他可以選擇嗎?
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在他這個年紀,大概還在上學,回家做功課,吵著朝父母要糖吃。
可是他沒有選擇,他的身上帶著母親的詛咒,若這就是生命的輪回,那他一輩子,都逃不開這輪回。
或者,很多人希望,他從來就沒有出生過吧……
俞承佑看著他微微迷茫的眼神,微笑了。
他掐掉手中的香煙,抬手,指向房間另外一頭,床的一邊的茶幾上:“那裏,有一把精致的匕首,和一張我簽了字但沒有寫數目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