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你不要誤會。狙擊手有種常用的戰術,開一槍,然後換一個地方,瞄著自己原先開槍的位置。”魏行山說道,“而且這山上也未必隻有一個狙擊手,否則我早帶弟兄們過去幹他了。”
“隻有一個狙擊手,而且他已經不在附近了。”林朔說道。
“確定?”
“確定。”林朔點點頭,“是個亞洲人,體味確實很輕,不過這個距離,已經瞞不過我了。他應該有蛙人裝備,現在已經入水了。”
一邊說著,兩人已經穿過了那片原始密林,跑上了山。
這座山頭,距離林朔他們的營地兩公裏多一些,並不高,就靠近江邊。
兩人來到半山腰,林朔在一棵樹下停下腳步。
“就是這兒了。”林朔指了指樹旁邊的灌木叢,這片灌木明顯有被壓過的痕跡。
“操他娘的。”魏行山看了看四周,紅著眼罵了一句,“讓這小子給跑了。早知道我當時就該衝上來的!”
“謹慎是對的。”林朔說道,“這人能一槍要了王勇的命,如果你敢衝上來,我想他不介意再多開一槍。”
魏行山一拳砸了旁邊的樹上,重重地“哎”了一聲。
把手裏的巴雷特往旁邊一扔,這個巨漢背對著林朔,慢慢蹲了下來,肩膀不斷顫動著。
他沒有哭出聲,隻是這種壓抑著的悲慟,更能讓人動容。
王勇,就死在他麵前。
林朔沒有打擾他,而是繼續分辨著這裏的氣味構成。
每個人都有他獨有的體味。這些體味有些來自身體本身,有些來自生活習慣。
這個狙擊手,是一個體味很淡的人,除了亞洲人天生體味淡之外,他全身大部分皮膚,都被包裹在一套進行過表麵處理的蛙人裝備裏。
在這裏潛伏的時候,蛙人裝備的表麵受到了一些輕微的磨損,所以這裏殘留著極其細微的化學纖維味道。
他的口鼻,戴著一種特殊的口罩。
而他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應該是噴了某種無味的止汗劑,幾乎沒有體味。
要不是開了一槍,身體沾染了硝煙味,林朔還真的很難通過氣味找到他的蹤跡。
不過現在,他已經下水,潛行到遠處再往森林裏一紮,林朔也拿他沒辦法。
這個人如此縝密的氣味管理能力,讓林朔覺得自己好像被針對了。
因為按理說,再稱職的狙擊手,也不會對自己的氣味管理那麼嚴苛。
隨後林朔想起來,王勇之前說過,曾經有過被人盯著的感覺。
可當自己回到臨時營地,卻沒察覺出什麼來。魏行山帶人排查了一天,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看來,王勇的感覺是對的,可他現在已經死了。
這次外興安嶺之行,林朔預料到會有傷亡,但沒想到第一個死亡案例,居然是被人用狙擊槍打死的。
這裏的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不過眼下,狙擊手已經跑了,自己和魏行山出來找人,自然承擔著風險,時間久了營地裏的人肯定會擔心。
林朔上前兩步,拍了拍魏行山的肩膀,意思是這裏差不多了,回去再說。
魏行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愣了一下。
魏行山蹲的地方,就在樹旁邊。隨著他站起來,林朔的目光上移,忽然發現樹上居然刻著字。
魏行山也看到了,他擦了擦淚水,然後一下子虎目圓睜。
這行字刻在樹的側麵,之前兩人正麵上山,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在旁邊的灌木叢上了,沒看到。
另外兩人也下意識地認為,既然是狙擊手,那肯定會在離開前清理現場,不會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沒料到樹上還會留字。
這顆樟子鬆上,歪歪斜斜地刻著七個漢字:
“魏行山,好久不見。”
林朔看清了這七個字,說道:“看來,他認識你。”
魏行山在震驚之後,神色又變得複雜起來,他沉默了一會,這才說道:“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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