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鈴兒叮當響(1 / 2)

疤臉漢子解下自己背上的秦弩,卻不著急上弩箭。

他繼續抬著頭,看著上麵那隻老鷹。

天上的老鷹,看上去比黑點大不了多少。

其他五個壯漢看到疤臉漢子把弩拿下來要打鷹,心裏也是一陣躍躍欲試,摸了摸身上挎著的槍。

不過他們對自己的槍法,心裏還是有點數的。

這個距離下,一槍放上去能保證不丟臉的,隻有疤臉漢子。

“頭兒,怎麼還不動手?”其中一個壯漢問道。

“小子,我教你一手。”疤臉漢子淡淡說道,“你別看這老鷹好像飛得慢慢悠悠的,那是錯覺,它其實非常快。無論是用槍還是用弩,在這個距離下,不先吃透它怎麼飛,那是打不著的。”

“鷹在天上那還不是隨便飛啊,還能知道它怎麼飛?”那壯漢問道。

疤臉漢子沒有回話,繼續抬頭觀察了一會兒。

然後,他把手上的秦弩往地上一放,雙腳踩住弩的弓弦,雙手抓住弩臂一提,“哢擦”一聲,給弩上了弦。又從背後抽出一支兩指粗的弩箭,安裝在弩槽裏。

疤臉漢子抬頭,舉起手中這張巨型秦弩,幾乎沒有瞄準就扣動了扳機。

“嘣”地一聲,那枚兩指粗的弩箭就上了天。

其他五個壯漢從地上看去,隻覺得那枚弩箭一開始快若閃電,幾乎猝不及防。

等目光捕捉到它時,卻發現它已經慢了下來,而且上升的速度越來越慢。

而且這枚弩箭的位置,距離天上那隻鷹,也差了不少。按老鷹目前的飛法,八竿子打不著。

五個壯漢仰頭看著,覺得這一發要落空,心裏已經在盤算一會兒怎麼安慰疤臉漢子了。

這家夥脾氣不太好,急了真會殺人。

這枚弩箭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上升勢頭越來越慢,逐漸開始晃晃悠悠。

眼看去勢已盡,箭頭開始不斷顫抖,就要往下掉了。

偏偏這個時候,天上的那隻老鷹一振翅膀,轉了個大彎。

一聲鷹唳傳來,這隻老鷹居然被射了個對穿!

五個壯漢抬頭看著這一切,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隻老鷹飛得好好的,本來沒什麼事兒,可到最後關頭偏偏一個轉彎,就好像自己找到弩箭,撞了上去。

“頭兒,你可真神啊!”

“頭兒你怎麼知道這隻老鷹最後會拐彎?”

疤臉漢子沒有回答,他把秦弩往旁邊一扔,手一伸:“槍!”

天上的老鷹已經在往下掉了,可在老鷹上方,還有一隻鳥!

這隻鳥飛得極高,看上去就是一個小黑點。

它原本飛在老鷹的上麵,一看老鷹被殺,馬上一個爬升,此刻離地麵更加遠了。

身邊的壯漢連忙把槍遞到疤臉漢子的手裏。

這是一杆裝了消音器的AWM,英國貨,外形硬朗而又簡潔,無論威力還是精度,都在狙擊步槍中數一數二。

疤臉漢子朝天舉起這杆槍,這把原本發射需要支架配合的AWM,他僅用兩條胳膊,就端得穩如泰山。

跟之前發射秦弩不同,這次他仔細瞄了瞄,這才扣動了扳機。

AWM槍口火光一閃,哪怕是裝著消音器,聽起來依然讓人覺得心頭一震!

天空中,一團黑色的羽毛炸裂開來。

……

……

……

“叮鈴”

“叮鈴”

外興安嶺的群山之中,傳來一陣陣鈴鐺響。

這隻鈴鐺拴在一頭灰色毛驢的脖子下,隨著毛驢在山道上走,左右搖晃,清脆悅耳。

這鈴鐺聲,要是被這裏的山民聽見,必然喜上眉梢。

能在山裏遇上龍王使者,那是一種福氣。

這裏的山民,七十多年前,都生活在黑龍江以南,是中國東北土生土長的農民。

1931年九一八事變,日軍侵華後一年內拿下東北。當時逃難的農民,大部分選擇往關內走。也有這麼一小撮人,選擇往北,渡過黑龍江,進入俄羅斯境內,到這兒打住。

不能再往北走了,再往北是凍土,人是活不下去的,隻能在這兒安家。

當時能逃到這兒的人不多,不過七十年繁衍生息,總算在這裏紮下了根。

如今在外興安嶺這片茫茫群山中,零零散散地分部著二十六個村落。

這些村子有大有小,最小的也有上百口人。

山民在這兒開枝散葉的這七十多年,龍王祭,慢慢成為這裏的一種傳統。

龍王祭沒有固定的日子,倒不是這裏的山民對這個大日子沒有約定俗成的規矩,而是因為龍王祭的祭祀主持,隻能由龍王使者親自擔任。

每年的八九月間,龍王使者開始遊走在外興安嶺,就跟點一盞盞燈似的,一個村莊一個村莊地去主持龍王祭。

二十六個村子全部走遍,需要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