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站在灰驢的腦袋上,心情非常鬱悶。
它一直認為自己已經遠遠不止是一隻鳥,它自信自己的智慧,甚至比人類還高。
當然,自己的大哥林朔是個例外。
鬥嘴皮,比心眼,它這輩子十二年來,從來沒輸過。
哪怕是林朔,在他不用武力威脅的前提下,它也是能跟他有來有回的。
可是這次,它栽了。
劉順福這個老王八蛋,拿著一卷繃帶說是給它包紮,它當時想自己快點好,盡快跟林朔彙合,於是就沒拒絕。
結果這個老家夥居然把自己全身上下,捆得跟個粽子似的,除了鳥頭和爪子,全裹在繃帶裏了。
這哪裏是什麼包紮,分明是五花大綁啊!
現在小八全身動彈不得,隻能站在這頭蠢驢的腦袋上。
小八非常嫌棄這頭驢,生怕它把那股子蠢勁兒,傳染給自己。
對於這頭驢的主人劉順福,更是在心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遍了。
“老頭兒我告訴你!”小八直挺挺地蹦著,轉了個身,把喙嘴對準在驢身上騎著的劉順福,“我朔哥什麼能耐!你這個糟老頭兒,給他提鞋都不配!你趕緊給我鬆開!不然回頭我告訴朔哥,讓他把你還有你的那根破蛇,一鍋端了!”
劉順福抬了抬眼皮,嘀咕道:“狗仗人勢。”
“總比你人仗狗勢強!”小八罵道,“要是沒那條破蛇,你算個球!”
劉順福嘴角抽了抽,然後換了一張笑臉:“哎呦,林家鳳凰,我這也不是為你好嗎?你動不動就亂撲騰,這內傷能好嗎?現在捆上了,動不了了,你這傷三天就好。”
“我信你個鬼!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小八說道,“三天前你就是這麼說的!”
“莫急莫急,還沒到時候。”劉順福搖了搖頭,隨後說道,“林家鳳凰,我已經放消息出去了,你放心吧,你的主子應該已經得知你的消息了。”
“那你還不趕緊對我好一點?”
“這不是正在對你好嗎?”劉順福伸出手,摸了摸小八的腦袋,神情有些感慨,“一百多年前,門裏人豢養的異種,以龍鳳為逸品,那是公認的世間雙絕啊。當時風評,我劉家的‘牧龍’還在你林家的‘禦鳳’之上。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如今我劉家隻能在這荒蠻之地牧龍,能混口飯吃就算不錯了,而你們林家,已經成為了獵門至尊。”
“嘿,你這牛皮吹的。”小八嘴裏不饒人,“三國演義裏寫得明明白白: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波濤之內。我朔哥說了,那才叫真龍。就你們家那條長得愣大的破蛇,也配叫龍?”
小八這話懟得劉順福臉色一僵,氣鼓鼓地罵道:“好一隻牙尖嘴利的扁毛畜生!”
“怎麼,你想打我啊?來啊!你動我一下試試!”
“哼!狗仗人勢。”
“呸!人仗狗勢。”
……
大興安嶺的一片密林內。
疤臉漢子這三天來,壞消息可謂源源不斷。
魏行山猜得不錯,疤臉漢子的名字,叫於瑞峰。
在架設了通訊基站之後,疤臉漢子不僅可以跟散布在附近一百公裏以內的隊員通話,還能通過一個便攜式顯示屏,查看他們身處的方位。
那是七個綠點,均勻地散布在國際生物研究會附近,就像七個會隱身的惡魔,死死地壓製著他們,拖延著他們的進度。
而就在這三天裏,屏幕上的七個綠點,居然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
而通訊耳機中傳來的消息,一條比一條駭人。
“頭兒,我被一條大家夥盯上了!”
“頭兒,我在水裏待不住了,有東西在跟著我!”
“水裏有東西!”
“啊!”
這七個綠點,有四個人分被送出了這四條語音消息,從此之後就再無音訊。
跟在於瑞峰身邊的那五個壯漢,對此還一無所知,疤臉漢子也不打算告訴他們這些。
這些人,隻是臨時招募過來的手下,根本配不上戰友這個身份。
在於瑞峰心目中,這輩子隻有兩個戰友。
一個叫蔣欣芸,已經死了。
另一個叫魏行山,人還活著,可已經在他心裏死了。
這天上午,於瑞峰一個人離開了過夜的地方,取出了衛星電話。
“老板,事情有些不對。”
“我埋伏在對方營地附近的七個狙擊手,全部被拔了。”
“聽他們臨死前的訊息,殺死他們的東西,應該是水裏來的。”
“鉤蛇不會傷害他們,我估計,是黑水龍王幹的。”
“再這樣下去,我要拖不住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