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長毛,林朔用那把小剪子一刀一刀慢慢絞,隻留下了一寸短毛,平平整整。
這個長度的毛發,風就能吹透,這樣涼爽多了。
白耳狌狌腦袋上麵的毛發,這是狄蘭的傑作。
兩邊兩個衝天羊角辮,正中間腦門上一個蝴蝶結。
後腦勺那搓長毛,狄蘭給弄了一個鬆鬆垮垮的麻花辮,裏麵還續進去一根鐵絲,弄著這根辮子尾巴是往上翹的。
狄蘭說,這樣辮子就算是橫著的。辮子橫人就橫,這白耳狌狌是這裏的猩猩之王,這樣的辮子符合它的身份。
林朔嘴角抽了抽,懷著跟這頭猴子再打一架的心思,把鏡子給了它,讓它看看自己最後的模樣。
結果這猴子眼睛看著鏡子,腦袋左右亂轉,然後點點頭,表情很滿意。
這就沒處說理去了,反正它滿意就行。
此時已經夕陽西下,林朔三人在這片林子裏待了兩天時間,是時候回去了。
林朔在地上撿起一把狌狌毛發,在手裏挽了個結,放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裏。
這頭白耳狌狌,通曉人性,又對自己有指點之恩。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可林朔覺得,自己跟這頭白耳狌狌特別投緣。
在他心裏,這不是一頭畜生,而是一個朋友。
林朔不是沒想過把它帶走,效仿一下當年的雲家祖師爺,一人一猴從此相伴天涯,隻到生離死別。
隻是這頭白耳狌狌在這裏土生土長,手下有還一群猩猩。
白耳狌狌能耐大,去哪兒都沒問題,可是這些婆羅洲猩猩在別的地方卻很難生存下來。
設身處地地想一想,要是讓林朔告別自己的兩個老婆,去跟白耳狌狌浪跡天涯,林朔是不肯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到了這會兒,林朔覺得該到了分離的時候。
隻是此刻一別,再見不知何時何地。
這把狌狌毛,林朔留下當個念想。
林朔一邊讓狄蘭和歌蒂婭打包行李,自己拍了一下白耳狌狌的肩膀,嘴裏說道:“白兄……”
話說到一半,林朔忽然有些不忍,卡主了沒說下去。
白耳狌狌還在照鏡子呢,頭一偏,不理他。
林朔笑了笑,心想這樣也好,省的搞得彼此都不好受。
獵門總魁首扛起自己二夫人遞過來的背包,起身走了。
身後兩個女人亦步亦趨地跟著,三人很快就離開了河灘。
走進河灘邊上的林子,這兒有座小山,順著山腳繞過去,很快就能繞到野生動物保護中心的公路上。
在拐進山腳之前,河灘上的白耳狌狌還能遙遙看見。
林朔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這頭猴子已經沒在照鏡子了,而是看著自己這行人,呆呆出神。
林朔歎了口氣,轉過身來抱拳拱手,嘴裏輕聲說道:“白兄,我們有緣再會。”
獵門總魁首說完這句話,也不管那隻猴子聽沒聽見,狠了狠心,轉身快步離開。
拐進山腳沒一會兒,林朔就聽到,河灘上的猴哭了。
不是之前的那種“吱吱”叫喚,而是“嗚嗚”的哀鳴聲。
林朔自然聽得出來,這是猿啼。
隻是這頭白耳狌狌雖然哭得越來越大聲,但也隻是在原地啼哭,卻沒有追上來。
林朔不免心裏有些懊悔。
它顯然清楚地知道離別的含義。
早知如此,那聲道別,應該當麵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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