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緹雅族的十萬獵頭人開始陸續走出黑森林,向北方的一個大型山穀進發。
這一幕在飛艇的俯瞰視角裏,非常壯觀。
原本黑森林的樹冠遮天蔽日,不僅遮擋了陽光,也阻擋了飛艇的觀測視角。
如今這些獵頭人走出黑森林,來到相對疏朗的高山林地,那就跟非洲大草原上遷徙的角馬似的。
先是三五成群地出現,東一隊西一股的,然後人群慢慢彙聚在一起,人數越聚越多,浩浩蕩蕩。
Anne一邊用手指逗弄著花盆裏的林小十,一邊試圖從屏幕牆裏的人群中找到自己的丈夫。
找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放棄了。
人實在太多了,這就等於是大海撈針,眼睛都看花了。
而這種情況,也讓她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她之前從未見過這麼多人向同一個地點聚集,而且這十萬人還不是普通人,而是獵頭人,也就是修行者。
這麼多修行者聚在一塊兒,這個場麵是十分震撼的。
個人在裏麵顯得是如此渺小,這會兒林朔甚至連人都找不到。
Anne知道林朔一定就在其中,也知道以他的做事風格,這會兒應該是胸有成竹的。
可一想林朔將在這麼多人麵前去完成一件事情,而這些人是敵是友還並不確定。
這種風險,這種數量和強弱的對比,還是會讓Anne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哎,這兒呢。”苗雪萍這會兒也在找林朔,她倒是找到了,趕緊走到屏幕牆上指了出來。
Anne順著苗雪萍的手指定睛一看,終於也找到了自己丈夫。
一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Anne心神就穩了下來。
不僅僅是自己的丈夫,還有師兄苗成雲、弟弟章進、以及獵門九魁首中實力穩居前三的楚弘毅,這四人都在。
而就在這個時候,Anne身邊一陣風,苗光啟的身影出現在控製室裏。
苗光啟一看屏幕牆,麵露不悅地說道:“幹嘛整塊屏幕都盯著林朔那邊?我二十艘飛艇每天放在天上燒錢,不是讓你們看兒子和丈夫的。”
一邊說著,苗光啟在鍵盤上一陣敲擊,屏幕牆上的畫麵恢複了之前的分布,也就是整個婆羅洲的概況。
然後他操控著鼠標,又把整塊屏幕牆的視角,鎖定在了婆羅洲西北方向的一片森林裏。
這麼一來,林朔那邊什麼情況就完全看不到了,苗雪萍和Anne當然不幹了。
苗雪萍走到苗光啟身邊,這就開始動手搶鼠標,同時嘴裏說道:“你來這兒搗什麼亂啊!”
“別鬧!”苗光啟輕輕晃了一下鼠標,避過了苗雪萍的手,說道,“阿萊佐那邊來消息了,那些紅外線攝像頭裏,發現了疑似七色麂子的蹤跡,就在破鑼追西北的這片林子裏。”
苗雪萍一聽這話,馬上把手縮了回來:“什麼蹤跡?”
“攝像頭每秒幀數隻有幾十幀,要捕捉七色麂子真正的蹤跡是遠遠不夠的。”苗光啟說道,“隻有一道殘影。”
“這叫哪門子蹤跡?”苗雪萍問道。
“這就不錯了。”苗光啟說道,“這樣至少能初步確定七色麂子的活動範圍。
七色麂子是目前已知移動速度最快的物種,可我在這兒一個手指頭的操作,觀測點就能在地麵上橫跨幾十萬公裏的距離。
所以它再快,也快不過我,隻要初步確定它的活動範圍,那我就有機會找到它的足跡。
一旦足跡被找到,計算機跑一跑它的足跡圖形匹配,那它的足跡隻要沒被樹冠擋著,就會被飛艇上的圖形識別係統自動識別出來。
七色麂子再強大,它也不是九龍那種存在,沒有脫離生物的範疇。
隻要是生物,就必然存在習性。有習性,就有行為規律。
我再根據這些足跡的分布和出現的時間,建立一個數學模型,函數曲線一拉,算一算,它的行為規律就能出來了。
規律一旦出來,那我不用親眼看到它在哪兒,我隻要一塊手表,就能知道它什麼時候出現在什麼地方的概率。
有了這個概率,我們提前堵著它就是了,這東西遲早會撞上來。”
說完這番話,苗光啟似是想起什麼來,抬頭看了看苗雪萍:“哦,你是小學畢業的文化水平,估計聽不懂,沒事兒,我再給你詳細說一遍……”
“滾蛋!”苗雪萍擺了擺手,“我又不是傻子,就算道理聽不懂,意思還聽不明白嗎?”
“意思聽明白就行。”苗光啟點點頭,“總而言之,隻要給我些時間,七色麂子就不愁找不到。”
“能找到這頭東西固然好,可怎麼獵殺呢?”苗雪萍問道,“是,你現在在這裏動一動手指頭,確實比它快。
可到了現場,這東西還是比我們快多了,它撞上來了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