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被告騙婚案總算開始審理,原本陰霾的天終於放晴,廣陵城本就熱鬧,不過這因為事涉知府親戚,故有不少官員緊盯此案,與丁二舅交好的,為他憂心此案不好辦,跟他不對付的,自然是想從中找到對付他的契機。
至於平頭百姓,那當然是看熱鬧啦!
“聽說那劉奶娘可是杜相嫡長媳,戶部高尚書嫡長孫女的奶娘,從這種知書達禮的人家出來 的仆婦,真會騙婚?”酒樓裏推杯換盞的幾位華服公子,佐以酒菜的談資,便是這幾天很轟動的騙婚案。
“嗐!你也說了是仆婦了,再說誰講書香門第裏就沒有為非作歹的壞胚子?而且那劉氏不是說了嗎?是杜家那位大少奶奶唆使的!”
“我說那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少奶奶,幹麼好好日子不過,要是挑唆她奶娘騙婚啊?她跟那被騙的馮家有什麼冤仇,要叫她奶娘這樣去欺負人家老實人?”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那劉奶娘不是都放出去的良民了,為何還要聽杜大少奶奶的話,叫自家女兒名聲受損?訂親、下聘、催妝、過門都沒異狀,就是成親隔天認親也是好好的,怎麼突然三日回門就出岔子啦?”
“喂喂喂!劉氏之前幫杜大少奶奶管家時,聽說從二少爺那裏偷了不少東西回家,這二少爺被欺到這份上,還能與她女兒兩情相悅?真是神人啊!一點氣性都沒。”說到最後,不禁要對之前頗受人追捧的杜雲尋,表示鄙夷一番。
他們是沒見過這劉家騙婚的女子,也不知她是生得有多好,但能以奴仆女兒身份,與杜雲尋兩情相悅?
這叫他們家裏之前被婉拒聯姻的姐妹、姑姨們情何以堪?
論才情,一個奶娘的女兒,能有多少才情?高家不可能讓奶娘之女跟著自家姑娘一起學習琴棋書畫,以劉家的財力,但凡能養出個才女來,劉奶娘何需去高家當奶娘?
講家世,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的姐妹不甩劉姑娘八百條街,如果說,劉姑娘是杜雲尋奶娘的女兒,這自小的情份,她們及不上,倒也罷了!偏偏她娘可不是杜雲尋的奶娘。
杜雲尋在範府附近置了宅子,壓根就沒住在杜府裏,這兩個根本碰不到的人是要如何兩情相悅呢?
在座的幾個公子哥兒,單就富戶世家裏少爺公子們,要想跟個不在府裏當差的丫鬟有往來,是否容易為題展開討論,旁邊有不少人也熱烈參與,聽的人也很踴躍發問,酒樓夥計們不時添茶送水,樓上雅座包廂裏的客人幾乎都跑到樓下來,跟大夥兒瞎扯。
一般人家根本難以想象,這豪門富戶的家裏竟然這麼多院子,這得請多少人侍候啊?他們販夫走卒有些打小一家子就是擠在一間屋裏裏的,這會聽人說,大戶人家還分內宅外院,門禁還挺森嚴的,不禁遐想起來。
這樓歪得……
杜雲尋本人對此事完全不予置評,大哥也沒有沒眼色的跑來問他,是不是真與劉奶娘的女兒有**,不過杜雲啟請了藥穀的大夫來給大少奶奶看診,據瑞雪轉述大夫的話,“杜家那位大少奶奶確實是病了!產後虧虛失調,又是什麼鬱結於心,還有……”
看她撓頭苦思,範安陽怕她撓成禿頭,忙打斷她,“想不起來沒關係,接著說就是。”
“嗯,反正大夫讓她吃藥,可是聽說那天劉奶娘上堂做供的時候,杜大少爺帶著杜大少奶奶去了公堂旁聽,杜大少奶奶聽完劉奶娘的話,被氣得麵如金紙,幾乎要昏過去呢!”
其實不用瑞雪說,範安陽也猜得到,劉奶娘為了脫罪會說些什麼話,畢竟她之前就說過了,隻不過現場親聞親見,要比事後聽人轉述要來得震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