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腐爛,說臭不至於,就是覺得不好聞。
“你們看!”魏行山一個手電打過去。
眾人順著這束光看過去,頓時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要不是心裏早有預期,他們都快驚呼出聲了。
前方河道的洞壁邊上,正癱著一隻碩大的蜘蛛,就跟一張大圓桌似的。黑乎乎的一大坨,全身長滿了毛茸茸的尖刺。
不過它的腦袋,已經被林朔搗爛了。
“啊~~”柳青忽然發出一聲尖叫。
“哢!”“哢!”“哢!”
所有雇傭兵都把槍舉了起來。
“什麼情況?!”魏行山吼道。
“它它它它它……”柳青“嗖”地一聲拔出了自己腰間的手槍,“它剛才動了一下!”
“沒事。”楊拓平靜地說道,“它已經死了,剛才動那一下是神經反射。”
“嚇死我了。”柳青放下槍。
“你嚇死我了。”魏行山悶聲悶氣地說了一句,“柳青,你好歹是狙擊大隊出來的,別這麼一驚一乍的。”
“哦。”柳青低頭應了一聲。
“魏隊!你快看!”魏行山身邊,另一個雇傭兵高聲喊了一句。
魏行山整個人被嚇得輕輕一蹦,回身就是一巴掌呼在了那個兵的腦袋上:“老子都他娘說了!別一驚一乍的!”
“那兒……”那個兵縮著脖子,用手電筒照著前麵,“那兒還有一隻。”
大家順著這道光看過去,果然,距離第一隻蜘蛛後不到十米,還癱著一隻更大的。
那個頭,足有一人高了,攤在那裏,把整個河道都堵了一大半。
眾人路過這隻大家夥的時候,緊緊貼著另一側的牆,低頭閉眼,都不敢用手電或者頭燈去照那東西。
太滲人了,要是看上一眼,晚上肯定做噩夢。
隻有何子鴻和楊拓是兩個異類,他們蹲在那邊研究了一會兒,還采集了一些組織樣本。
從這隻巨型蜘蛛身邊走出來的時候,何子鴻臉上還掛著笑容,嘴裏直念叨:“沒白來,沒白來啊。”
“老師,我有一種預感。”楊拓說道,“像這樣的奇異物種,我們接下來還會看到不少。”
“是啊。”何子鴻感慨道,“任何一個物種,都不是單獨存在的,你看這裏有熱源,有氧氣,也有水分,我想,我們很可能會發現一整套全新的生態係統。”
兩個學者在後麵開始興高采烈起來,而走在隊伍最前列的Anne,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林朔會否認自己之前的猜測。
確實,不是一隻蜘蛛。
是很多隻。
在路過那隻大蜘蛛以後,前前後後眾人路過了有十多隻蜘蛛死屍。
最大的就是剛才那隻一人高的,最小的,也有茶幾那麼大。
Anne數了數,總共十四隻大蜘蛛。
而就在自己一愣神的功夫,林朔就衝上去全解決了。
等自己趴地上聽動靜的時候,他早就搞定了這一切,已經在往回走了。
他身後的追爺,顯然沒有動用,就連箭支都好好地插在箭袋裏。
他隻是用了一把匕首,在近乎絕對黑暗的陌生環境裏,在一分鍾不到的時間內,擊殺了這十四隻大蜘蛛。
然後他跟沒事人一樣走回來了。
此刻走在Anne身邊的林朔,一點都不亢奮,呼吸很平緩,Anne甚至都能猜到他臉上的表情。
直到這時候,Anne才真正理解了什麼叫做“獵人”。
在獵物麵前,他們是名副其實的殺戮機器。
“你剛才的表現,不及格。”林朔忽然開口了。
“啊?”Anne愣了一下。
“危險已經貼在你鼻子上了,你還毫無察覺。”林朔說道。
“我……”Anne微微低下頭,“我剛才走神了。”
“一個獵人,身手好不好尚在其次,守住心神是最緊要的。”林朔說道,“這樣,你至少能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我記下了。多謝林先生教誨。”Anne被說得心裏一凜,輕聲說道。
隨後Anne念頭一動,說道:“是不是您早就察覺到了前麵的危險,然後故意說衛星電話的事情來擾亂我的心神,想考驗一下我?”
“我考驗你幹什麼,吃飽了撐著?”林朔翻了翻白眼,“剛才太冷了,我鼻子都凍僵了,恢複需要些時間。算你運氣好,被蛛絲襲擊的前一刻,我嗅覺恢複了。”
“哦。”Anne低下頭去,歎了口氣,“這麼說,衛星電話泄密的事情,是真的了?”
“自然是真的。”林朔緩緩說道,“你剛才走神,是不是因為你心裏懷疑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相信?”
“沒有。”Anne快速搖了搖頭,“林先生你放心,我不會再走神了。”
“最好是這樣。”林朔點了點頭,“前麵,還有更麻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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