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在位於壩上高原的曹家祖宅裏,曹餘生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苗光啟,這位跟他分別並未多久的結拜二哥,居然又回國了。
對此曹餘生不由得笑道:“按你這個回國的頻率,得了,幹脆就在中國定居吧,飛來飛去的多累?”
苗光啟跟著曹餘生進入書房,微微笑道:“我聽說某人說下次我回國,要派專機接我來著?”
“你這不沒通知嘛。”曹餘生一邊迎客人入座,一邊說道。
“你現在還買得起私人飛機嗎?”苗光啟翻了翻白眼,“都捐得差不多了吧?”
“謔,人在美國,消息倒是很靈通。”曹餘生笑道。
“老四,你的這番大動作,華爾街都被驚動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苗光啟落座之後,微微笑道說道,“你拋售的那些產業公司,納斯達克的行情是一路走底啊,因為那是你曹餘生不再看好的產業。”
“我可沒這個意思。”曹餘生搖頭道,“隻是覺得這家大業大的,做事反而礙手礙腳。這幾十年,我的路走得太偏了,如今想換個活法。”
“好,夠豁達。”苗光啟點點頭,“說放下就放下,老四,這點我不如你。”
“苗二哥。”曹餘生煮下茶水,抬頭問道,“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事情啊?”
“還能為什麼事情?”苗光啟歎息道,“阿爾泰山地區的局勢變成這個樣子,我這個國際生物研究會的長老會成員,責無旁貸啊。”
“那你應該去研究會的瑞士總部啊,來中國做什麼?”曹餘生奇道,“勸我國政府別動用核彈?”
“老四說笑了,我可沒那麼大能量。”苗光啟笑道,“隻是國際生物研究會這群家夥,沒事兒的時候喜歡多事,真出事兒了一點用都沒有。看似披著一層國際組織的皮,真要辦起事來,還不是要看大國的臉色?去瑞士,那是浪費時間。還不如來你這兒待著,至少離出事的地方近一點。”
“怎麼,苗二哥這次打算親自出手?”曹餘生問道。
“有林朔在現場,我現在去不去都差不多。不過老四,你想過沒有。”苗光啟說道,“如果林朔這次失敗了,阿爾泰山地區被核彈平掉,誰去收拾這爛攤子?核彈一扔,那東西就一定被消滅了嗎?如果那東西沒死怎麼辦?到時候,也許就是我們老哥倆出動的時候了。”
“你去就行了,可別拉上我。”曹餘生晃了晃腦袋。
“你可是獵門曹家的家主。”
“獵門魁首都死了,還有獵門嗎?”曹餘生問道。
苗光啟沉默了一會:“你還是在怪我啊。”
“是有點兒。”曹餘生沒有否認,“這事兒,確實給誰辦都不如給林朔辦穩當,但你們事先的準備工作,是不是太倉促了?”
“所以這次,我是來亡羊補牢的。”苗光啟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個玻璃瓶子和一疊厚厚的文件,輕輕地放在茶幾上。
“這是什麼東西?”
“還記得三十年前蘇家的滅門慘案嗎?”苗光啟問道。
“當然記得。”
“當時,我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現場的屍檢,也是我完成的。當時還沒有基因學科,所以我隻是進行了常規屍檢。”苗光啟說道,“不過我有一個好習慣,但凡自己經手的東西,樣本都會保留。
這瓶子裏麵,就是當時被害人的組織樣本。
這次我回美國後,特意找到這個瓶子,分離出了‘山閻王’的細胞,並且進行了基因分析。
這疊文件,就是‘山閻王’的基因圖譜。”
曹餘生神情一振,正了正身子:“有什麼結論嗎?”
苗光啟搖了搖頭說道,“這是一份匪夷所思的基因圖譜,結論我暫時下不了,必須結合現場考察才行。所以國際生物研究會已經通知了中國軍方,軍方馬上就會派人來這兒取這兩份東西,直接空投到事發地。何子鴻的學生楊拓在裏麵,這個年輕人學術上很過硬,再結合林朔的現場考察,應該可以對山閻王的特性有較為全麵的了解,這對林朔的行動是有幫助的。”
曹餘生一拍大腿:“早就該這麼辦了。”
“這不沒想到嘛。”苗光啟苦笑道,“‘山閻王’在章國華死後就沒消息了。當時我們不是推測這東西可能跟章國華同歸於盡了嗎?誰能想到它又冒出來了?而且這個玻璃瓶子,原本被我放在了大學的實驗倉庫裏,我本人早就不在那裏任教了,取出來要辦不少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