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國阿爾泰塔萬博格多國家公園警察局,二樓,楊拓的臨時科研基地。
楊拓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慢慢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隻錄音筆,按了一下按鈕,放到了桌麵上。
“姓名。”看著桌麵上站著,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的八哥鳥,楊拓開口問道。
“林小八。”
“籍貫?”
“海浙省明州市。”
“家庭住址?”
“楊拓你有完沒完?”小八終於不耐煩了,反問道,“你把八爺我請回來,說是要治我的病,對吧?”
“當然。”
“八爺我血讓你抽了,X光也讓你照了,到現在為止,快三天了吧?”
“確切地說,是七十一個小時零二十五分鍾。”楊拓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那有結果沒?”小八說道,“把我按在這兒查戶口,有用嗎?”
“正是因為常規的檢驗手段沒有發現什麼。”楊拓耐心地解釋道,“所以我才想從心理層麵入手,跟八爺你進行一些精神方麵的交流。”
“楊拓,你這是在懷疑……”小八問道,“我心理上有問題?”
“有這個可能性。”楊拓點點頭道。
“你他娘有病吧?”小八撲騰著翅膀罵道,“八爺我是隻鳥!你見過哪隻鳥會得心理疾病的?”
“動物有心理疾病,這其實並不罕見。”楊拓說道,“而且,八爺你是普通的鳥嗎?一般人都沒你機靈。”
“你這話我愛聽。”小八點了點頭。
這一人一鳥正聊著,楊拓懷裏的衛星電話響了。
楊拓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小八的腦袋:“八爺,你先出去玩一會兒,十分鍾後我們繼續。”
等到小八飛走,楊拓取出電話按下了接聽鍵:“請講。”
“小楊,是我。”何子鴻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老師。”楊拓叫了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臨床醫學這塊,我有十多年沒空去跟進了,我問你一件事兒。”何子鴻在電話那頭說道。
“您說。”
“柴氏綜合征,如今已經被攻克了嗎?”
“老師您說笑了,這是基因病。”楊拓說道,“目前我們連人類的基因圖譜都還沒完成,這種病是沒辦法的。”
“那行,一會兒我發你一張照片,問題和答案,你自己去找。”何子鴻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把衛星電話揣進懷裏,楊拓重新坐了下來。
他對自己導師的話,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很快,他的電腦上就收到一份郵件。
連忙點開郵件,楊拓於是就看到了那張屬於狄鴻哲的家庭照片。
照片裏的狄蘭,楊拓一眼就認出來了。
狄蘭雖然後來整過容,但楊拓是她的大學同學,這個女人以前的模樣是見過的。
這張照片裏的小女孩,跟十六歲的狄蘭,明顯是同一個人,差別並不大。
但到底,還是有些差別的。
而正是這些差別,讓楊拓心裏咯噔一下。
照片裏的小女孩,患有柴氏綜合症。
楊拓深深吸了一口氣,趕緊在腦海中回憶狄蘭十六歲時的模樣。
十六歲的狄蘭,柴氏綜合征的麵部特征已經很輕微了,直接看很難得出這個結論。
畢竟,柴氏綜合症的那些麵部特征,本來就不明顯。
但是,在知道狄蘭患有柴氏綜合征的前提下,再去回憶她十六歲時的模樣,那還是有些痕跡的。
難道,這就是狄蘭後來整容的原因?
她想徹底抹除這些痕跡?
這倒是情有可原,可這其中關鍵的問題,何子鴻已經指出來了。
柴氏綜合症,目前是絕症,不可能治愈。
一念及此,楊拓馬上又掏出了衛星電話。
……
那一箭射出去之後,林朔和章進,眨眼之間就消失了,身法之快形同鬼魅。
跟著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老白。
這個大家夥啟動起來顯然不如林朔他們快,至少魏行山一抬頭,還能看到這匹巨狼的背影。
而Anne卻在原地,戴上了紅手套,慢慢地梳理著自己的頭發。
魏行山跟這個頂頭上司一起行動了這麼久,自然明白這女子的這一頭及腰長發大不簡單。
眼下她沒跟著林朔和章進一起消失,應該是留下來保護自己和狄蘭兩人。
“跟著去看看?”魏行山問道。
“再等等。”Anne一隻手插進了上衣口袋裏,另一隻手又把自己的頭發紮了起來,平靜地說道。
過了大約兩分鍾左右,Anne點了點頭:“走,跟上去。”
魏行山神色緊了緊,端著槍走到了三人隊伍的最末端,跟Anne一塊兒,把狄蘭護在了中間。
林朔這一箭,痕跡很明顯。比起之前外興安嶺對付鉤蛇襲營的那一箭,在視覺效果上更加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