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兩米多高,軀幹四肢都很粗壯,體重得三百斤往上。
山裏沒車沒工具,要把這家夥扛回去,得費上一番力氣。
東西是林朔抓得,再讓他這個獵門魁首親自扛回去,周令時覺得事兒肯定不能這麼辦。
弟子服其勞,所以在地穴裏,雪人是周令時背著的。
背著這個大家夥,他心裏說不慌那是假,雖然師傅下手有分寸,這東西短時間應該醒不過來,但備不住雪人這東西體質超乎尋常。
萬一半道上醒過來,給周令時後脖頸上來一口,那可受不了。
於是出了地穴之後,他趕緊把雪人放了下來。
之前在地穴裏看不清楚,如今光天化日之下,雪人長什麼樣那就一清二楚了。
這東西,就跟一頭巨大的白毛猿猴似的,就連臉上都長著白毛。
但跟猿猴又不太一樣,猿猴那是胳膊長腿短,雪人是反過來的,腿長胳膊短,身體結構倒是跟人更像。
那兩條膀子,得有尋常人大腿那麼粗,腿幹脆就像房柱子了,這膀大腰圓的,自己居然背這麼東西出來,想想都滲人。
周令時讓眾人稍等一會兒,自己去了趟林子,砍了一株小樹。
削幹淨上麵的枝葉,隻留下一根碗口粗細的棍兒。
再取樹上的藤蔓作為繩索,他想把雪人五花大綁綁結實了,跟章進兩人一起挑著雪人走。
挑著走,肯定晃悠,周令時怕半道上把雪人給晃悠醒了,所以下手很黑,綁得特別結實,藤蔓深深地勒進雪人皮肉裏。
打得結還有講究,那是越晃悠繩索就勒得越緊。
同時他也是解恨,師兄鄭南山,就死這東西手裏。
如今師傅要留著它的命,暫時報不了仇,心中的那口惡氣,通過這種方式出一下。
手裏幹著活兒,心裏轉悠著事兒,他怕林朔看出自己的心思,一邊使勁兒一邊嘴裏惡狠狠地說道:“居然敢射我師傅一箭,你小子既然落我手裏,那就要吃兒苦頭。”
林朔看著周令時的舉動,一笑而過。
他心想何止一箭,其實是兩箭。
但這種東西就懶得去糾正了,同時周令時心裏的小九九,林朔門清。
不過既然是自己徒弟,這種小事就隨他去了,林朔懶得過問。
章進和周令時兩人挑起了被捆得結結實實的雪人,跟在林朔身後,往回走。
林朔和Anne兩人走前麵。
眾人是上午進的山洞,這一折騰已經是中午了,這兒海拔高空氣稀薄,又是大晴天,陽光挺辣的。
也就五公裏左右的山道,不多久就到了之前那個洞口了。
林朔遠遠看到自己那位曹四舅,心裏一陣暗樂。
這會兒其實算是跟獵物接觸上了,這位謀主大人還端坐在洞口,一邊折扇扇著風,一邊嘬著紫砂壺喝茶,就跟在自家後院似的。
這份氣度,倒是令人心折。
……
曹餘生看到林朔從對麵過來,老獵人眼睛毒辣,他第一眼看得不是林朔背後的正被挑著的雪人。
他先看眾人耳朵。
看林朔的耳朵,挺幹淨。
再看看Anne和其他兩個獵人的,耳蝸裏油乎乎的,在陽光下都反上光了。
於是他心裏就明白了,之前所料不差。
白首飛屍,這夥人碰上了,這才在耳朵裏抹過鯨油。
至於林朔為什麼不抹,那是林家九寸九的獵門至尊,自有手段。
看到林朔等人走到近前,曹餘生首先問道:“魁首,碰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