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自從跨上喜馬拉雅山區的南坡雪線,就開始時不時地打噴嚏。
同時他又感覺到,背後有些發癢,用手去撓吧,手剛一碰到就不癢了。
林朔估摸著,這是有什麼人,正在遠遠算計自己。
算計人的方向,應該是背後這方向,南邊。
這種算計,應該不是惡意的,否則林朔的第六感會更強烈一些。
“老林,你感冒啦?”魏行山扛著槍在林朔身邊走,看林朔打噴嚏,嘴上問道。
這漢子剛剛跟章進一道,拔了一個狙擊小隊。
“沒有。”林朔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冷空氣,鼻子需要適應過程。”
“哦。”魏行山點點頭,“像你鼻子這種精密儀器,那確實嬌貴。比方說我之前養得那條軍犬吧,銅皮鐵骨,就是鼻子挨不了揍。”
“我倒不是看不起軍犬。”林朔斜著眼看著魏行山,“不過你小子這比喻,是不是想還沒入門就被我逐出門牆啊?”
“我錯了我錯了,這不是開個玩笑嘛。”魏行山笑道,隨後神情肅穆起來,“不過老林,說真的,你可得千萬確保你的鼻子沒問題。下午我和章進一塊,端掉了一個狙擊小組,那是三個人。
眼下,還有四個雇傭兵下落不明,可能也是一組狙擊小隊。
你的鼻子,可千萬要靈驗啊,否則咱就是活靶子。”
“這種情況,我鼻子靈不靈不礙事。”林朔說道,“其實之前你和章進端掉的那個小組,我也沒聞到什麼氣味。這說明這幾個人,自從三天前開始,就進行了嚴格的體味管理。
這套手法,在其他人身上我沒見過,就隻有兩批人。www.x33xs.com
一個是那個聶家女刺客,另一個就是外興安嶺那群狙擊手。
老魏,這麼說起來的話,這次他們帶隊的,可能跟上回一樣,是你老熟人。
於瑞峰,這個名字我沒記錯吧?”
“對,就是那小子。”魏行山說道,“從剛才那組狙擊小隊的配槍習慣來看,是他的風格。”
“你就沒留個活口問一下,這於瑞峰人在哪兒?”林朔問道。
“嗐,本來就也沒想宰了他們。”魏行山無奈道,“可是他們身手還不錯,活捉起來有難度。說起這事兒來,章進你要管一管,我動手,他在一邊幹看著是什麼意思?愣是不幫我忙。”
“普通人,他提不起動手的興致。”林朔說道,“同時估計看你一個人也確實應付得過來,他是替你壓陣呢。”
“你就這麼慣著他吧。”魏行山翻了翻白眼,“結果我一對三,我就不可能有餘地留手了,於是就宰了兩個。最後剩下那個,身手還挺厲害,當然跟我比是差一點兒了,我正要製服他,結果他一看我們二對一了,他就自盡了。所以,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來。”
“現在已經是雪線以上了,高智商的動物少,章進的獸語能耐發揮不出來。”這時候曹餘生說道,“而且哪兒都有積雪,念秋的聽山效果有限,魁首的鼻子他們也防著。
現在就兩個選擇,要麼我們先撤到雪線以下,這樣章進和念秋就能發揮各自的絕活,把哪四人找出來。
要麼就是往前走,再高一點兒,積雪硬化成冰層了,念秋就能聽山,同時高處視野好,用眼睛也可能找到他們。
魁首,你看呢?”
“我覺得目前這四個雇傭兵,暫時可以忽略不計。”林朔淡淡說道。
“哦?魁首,這是為什麼?”曹餘生問道。
“因為他們還有門裏人呢。”林朔說道,“請那幾個門裏人出麵對付我,那身價可比那幾個雇傭兵貴多了。我不知道他們人員配置為什麼那麼奇怪,但既然請了那麼貴的門裏人,難道不用上嗎?
雇傭兵遠架杆槍就把事兒幹完了,他們花門裏人這個冤枉錢幹嘛呢?
人的思考方式,是受到自己身份限製的。
如果領頭的是一個魏行山這樣的雇傭兵頭子,那他肯定會更信任狙擊小隊手裏的槍。
可領頭是個門裏人,那麼他就對門裏人的能耐,就更加放心。
所以我估計,他們用雇傭兵的方式,跟我用魏行山差不多。
遠遠架上槍,作為一道保險和後手,至於能不能派上用場,那是不指望的。
所以雇傭兵,肯定不是對付我們的主力,門裏人才是。”
曹餘生聽了不由得連連點頭:“魁首分析得有道理。”
“不過呢,理兒是這個理兒,咱也要防一手,畢竟神仙難躲一溜煙。”林朔看了看魏行山,“對槍的了解,這兒沒人比你強。
我估計,我們跟那幾個門裏人對上的時候,附近肯定有人架槍。
到時候就看你魏行山的能耐了,你也是個狙擊手,是拿槍對瞄,還是跑過去拔了,你自己看著辦。
反正我救你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我信你一回,把整個小隊的安危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