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脆,幹以後別姓吳了,隨娘姓楊,另立門戶,開枝散葉。
今年平輩盟禮,吳貴駟不以吳家傳承獵人的身份,而是以護道人的身份出戰,用七寸的能耐去給吳家搏一個五寸的門檻。
這件事辦妥了,以後吳貴駟另立門戶,吳家會全力支持。
這筆買賣,吳貴駟覺得還行,俗話說得好,寧為雞口毋為牛後,與其在吳家當一個不那麼光彩的私生子,不如大大方方另立門戶。
隻不過另立門戶最重要的前提,不是資源,也不是傳承,而是子嗣。
要有子嗣,先得有媳婦兒。
沒媳婦兒,這是個事兒。
吳貴駟今年二十有六,小夥子人長得很精神,一身能耐又好,女人那是不缺的,在那方麵,也算是閱人無數了。
可媳婦兒不是一般的女人,那得是八抬大轎娶進來,以後一塊過日子的女人。
那些個鶯鶯燕燕,一夜夫妻還行,可要當一輩子的夫妻,吳貴駟一個都看不上。
吳貴駟怎麼也沒想到,這趟買賣,媳婦兒,自己居然得著了。
這個叫凝脂的女人,那是真好。
膚若凝脂,這個名字貼切,皮膚就跟羊脂玉一樣,看著就覺得舒服。
長相更別說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
更難得的是,心眼好。
吳貴駟從小到大也算見識過了人間冷暖,就沒見過心地這麼善良的姑娘。
別看她現在腦子有些不清楚,但做事有章法,服侍別人那是妥妥當當。
這說明不是真傻,隻是受了打擊,精神有些恍惚。
沒事,隻要把她的心結解開了,人就好了。
至於是什麼心結,那很簡答,大仇未報。
之前那夫家幾口人,死在她麵前了,仇人還逍遙法外呢。
這趟買賣,殺得就是她仇人。
隻要替她報了仇,既做成了買賣,也解了她的心結,事兒就算過去了。
我吳貴駟,就是她重新的開始。
吳貴駟越想越覺得渾身上下有股使不完的勁頭,一聽東家說正主兒來了,整個人戰意昂揚,眼珠子都快紅了。
他剛隨著東家走出山洞口,隻覺得眼前一晃,腦子一暈,等到他回過神來,走在前麵的東家,人就不見了。
大白天,一個大活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見了。
吳貴駟正納悶呢,然後就看到,東家消失的地兒,多出來了兩行腳印。
吳貴駟是個獵人,無論是人的腳印還是動物的行跡,他都很敏感。
他一下子就看出來,這兩行腳印,是一男一女。
女的腳印,是走過來,然後再走出去。
男的腳印,就是東家的,直接就這麼走出去了。
可是,他是什麼時候走出去的,吳貴駟不知道。
這就見了鬼了。
看看左右兩邊,牧人陶開濟和刺客荊旬,也是一臉疑惑的表情。
看樣子就明白,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吳貴駟猛然想到一件事,心裏咯噔一下。
東家忽然就這麼走了,那東家的姐姐,凝脂,是不是也跟著走了?
一想到這裏,吳貴駟趕緊回頭,看凝脂還在不在?
在。
這個吳貴駟心中的活菩薩,想要八抬大轎娶回家的女人,正看著珠穆朗瑪峰,微笑著。
她不會做人類其他的麵部表情,她隻會微笑。
她正微笑著哭泣。
兩行血淚,正在順著她臉上凝脂一般的肌膚,緩緩流淌,滴落。
“吳家小子!病秧子!還不快跑!”隻聽老牧人陶開濟喊道,“這東西不是人,它要發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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