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輪大悍馬破霧而出之後,魏行山可不敢停下來,腳下油門沒鬆,繼續駕車狂奔。
這會兒的方向盤已經黏了,不是苗小仙的傑作,而是魏行山自己的手汗。
別說魏行山了,對著駕駛艙正中的反光鏡往整個車廂裏看,車裏後麵那幾位也是麵無人色。
鬼門關裏轉了一圈,居然活著出來了。
有驚無險,這可不是這車人能耐有多大,而是車頂的林朔保著。
自己的命在別人的手裏頭捏著,滋味總是不好受的,這會兒大家是後怕。
魏行山看看天上,陽光明媚,晴空萬裏。
再看看兩邊,紅色的沙漠那是一望無垠。
之前沒覺得這種風景有多好看,這會兒魏行山真是百看不厭。
再從車廂兩側後視鏡看看車後麵,那團迷霧已經有段距離了,現在看起來就跟車輪胎揚起的粉塵似的。
剛才經曆的一切,如夢似幻。
要不是車頂上那七個被林朔踩出來的凹陷,魏行山真以為自己是做夢呢。
前麵有一道沙壠,魏行山慢慢把車速降了下來。
多佛惡魔看樣子是沒跟出來,林朔就別一直待在上麵吹風了。
停了下車,不等魏行山說什麼,後麵車門開得極快,兩道身影竄了出去。
扭頭一口,謔,苗家姑侄倆正在外麵肩並著肩,吐著呢。
魏行山這時候對這兩個女獵人倒是有點兒敬佩。
不容易,剛才車子都顛成什麼樣了,這兩人居然能忍那麼久。
也幸虧是Anne反應快,畫牢撤得及時,不然這姑侄倆肚子裏的東西,未必需要她們親自吐出來才讓人看見。
等了一小會兒,林朔從車頂上下來了,現在車裏人多,空間小,追爺肯定帶不下來,他在上麵放置追爺耽擱了會兒時間。
在車廂裏的最後一排找了個座兒,林朔提了提了褲腳坐下身來。
Anne和狄蘭兩人趕緊離開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一左一右貼上了林朔的身子。
“林朔,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受傷?”Anne一臉關切。
“哎呀老公你剛才太帥了!”狄蘭一臉崇拜。
“傷是沒有。”林朔搖搖頭,隨後對狄蘭微微一笑,“帥,我勉強可以承認一下。”
“你們聽聽,還是小的受寵。”魏行山在前麵說道,“話鋒都向著她。”
林朔翻了翻白眼,沒搭茬。
林朔沒理會,坐在魏行山身後的金問蘭不幹了,這女獵人抬手就給了魏行山一記。
魏行山抱著腦袋愣了一下,扭頭問道:“有你什麼事兒啊?打我幹嘛?”
“林魁首是我們獵門的首領,我是獵門金家的家主;他是九寸九的帝王柳,我是七寸整的州牧柳;他是主,我是臣。主辱臣死你聽說過沒有。”金問蘭一本正經地說道,“打你那是輕的,你再說他,信不信我跟你同歸於盡?”
“你這是到底是在拍馬屁,還是在借故撒潑啊?”魏行山白了這女獵人一眼,“行啦,知道你對林朔服氣了,犯不著用揍我的方式來表達,知道嗎?我是無辜的。”
“你還無辜呢,你魏行山死有餘辜。”金問蘭指著魏行山的鼻子說道。
“這點我同意金家主的看法。”林朔淡淡說道,“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金家主,從現在開始,你想怎麼處置魏行山,我都支持。”
金問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這女獵人舔了舔嘴唇,隨後衝著林朔一抱拳:“謹遵魁首號令。”
“哎哎哎!老林!你不能就這憑她的一句馬屁話,就把我給賣了啊?”魏行山嚷嚷道。
“賣得好。”賀永昌淡淡說道,“師傅的家事他都敢管,這徒弟無法無天了,倫理綱常何在啊?您說是不是,魁首。”
林朔實在聽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們既然不擅長捧,就別硬捧,聽得我怪惡心的。咱先說正事兒。”
“哎!”賀永昌應了一聲,“您吩咐。”
車廂裏的其他人也都安靜下來,都看著林朔。
別說車裏的了,正在外麵的苗家姑侄倆也回頭了,抹著嘴就進了車廂。
林朔說道:“我剛才在上麵其實也有些看不清,聞著味兒動得手,念秋,是不是七頭?”
“沒錯。”Anne點了點頭。
“七頭,或者說至少七頭多佛惡魔。”林朔說道,“我先問明白了,這兒有人要回去嗎?
先別著急回答,讓我把事情交代清楚。
考慮到這筆買賣的獵物整體難度,我可以簽發魁首手令,這次狩獵中途退出,當事獵人不除名,家族門檻不降。
在座的都是獵門精英,有我這份手令,你們這些人隻要活著回去,平輩盟禮上至少是六魁首之一,說不定還是下一任獵門魁首。
我給你們一分鍾時間,你們考慮好了再給我答複。”
“我不回去!”雲秀兒率先說道,其他人也紛紛搖頭。
“考慮清楚了?”林朔又問道。
“很清楚!”雲秀兒說道,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好。”林朔也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都留下來,那我林朔很榮幸能跟諸位並肩戰鬥。
我先說說剛才跟那七頭多佛惡魔的交手情況。
這七頭跟我交手都隻有一瞬間,我隻能大概估一估它們的近戰水平。
每隻給我的壓力不太一樣,其中最後一頭,也就是我們即將出迷霧範圍的那一頭,特別強,體型也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