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所林安中學,從名字上您就能看出來,這是您捐出來的,您大夫人給定的名字。
這是國家教育部門在貧困山區的重點示範項目,上頭是很重視的,所以您看這教學樓宿舍什麼的,條件很不錯。”
“既然上頭重視,為什麼到目前為止電話還沒通呢?”
“選址的時候啊,考慮的是方便整個神農架的孩子上學,所以選了這兒,這兒是神農架林區中心地帶。在理論上,各村的孩子來這兒上學,總體的路程最短,也最平均。
這地兒選得當然沒問題,可多少有點兒超前了,附近的基礎建設都還沒搞起來呢。
電話線本來是有一根的,建築隊蓋學校的時候,從五十公裏外的地方拉過來的。
可到學校正式落成,這根線就被建築隊收回去了。
當然這其中,我們賀家也沒少出力,否則這根線也收不回去。”
“怎麼哪兒都有你們賀家的事兒啊?”林朔問道,“還盡是些破事兒。”
“沒辦法,獵場這個情況,這學校又蓋在大山深處,附近一直有我們賀家獵人盯著,全力保證孩子們的安全,可整體來看,還是有今天沒明天。
學校選址是上頭壓下來的,咱攔不住,可通訊咱還是要卡一下的,否則這兒一出事外麵就知道了。
這外麵一知道,肯定往這兒派人,這人來了也是送死啊,就是無謂的傷亡。
所以也就隻能出此下策,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總魁首,您隻要把獵場的事兒平了,您放心,這兒附近的基建項目,包括通訊,我們賀家肯定大力支持。
對了總魁首,看你這一晚上的架勢,還真的想給這群孩子講課呢?”
“嗯。”
“那您這是想暗訪,探聽情報?”賀永年問道。
“沒錯。”
“看來您是真不信任我們賀家了。”賀永年歎了口氣,“不過您做得沒錯,兼聽則明嘛。”
“倒不是不信任你們賀家。”林朔說道,“而是你們開始處理獵場的事兒,也已經有兩年了,不僅一直處理不下來,而且對獵場內部到底發生了什麼都不是很清楚。
你們的情報收集,肯定是出問題了,知道問題在哪兒嗎?”
“還請總魁首指教。”賀永年抱拳問道。
“保媒提親。”林朔說道,“這個法子,確實是個辦法,出了事兒先疏散當地群眾,甚至不惜血本,也不能算錯。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這麼一來,你們賀家在當地人心裏,到底是個什麼角色?”
“媒婆唄。”
“不夠準確。”林朔搖了搖頭,“別忘了,你們還給房子,還幫人家在城裏落實工作呢。
所以你們在當地山民眼裏,就是一群冤大頭。
這短短一年多的時候,你賀永年給齊老師這麼好一姑娘挑對象,就隻能挑一個四十多歲的瘸子了,這又說明什麼呢?”
“說明什麼?”
“這說明山民們爭先恐後,在騙你們呢。”林朔淡淡說道。
“啊?”
“升米恩鬥米仇的道理,你賀永年不應該不懂。”林朔繼續說道,“就隻允許你們的宣傳隊製造謠言欺騙山民,就不允許山民們騙你們幾套房子、幾份工作嗎?
賀永年,不要把人當傻子。
既然房子工作能騙到手,其他的事兒,他們還會跟你們說實話嗎?
獵場的事情,從你們賀家想掩蓋的那時候開始,你們就站在了山民們的對立麵。
你們以為自己宣傳到位,蒙住了山民的眼睛,其實是山民蒙住了你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