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永昌趕緊上前一步,按住了這位二哥的肩膀,然後自己也蹲了下來:“行了,抓緊時間做飯吧,不然一會兒你又要挨二嫂罵。”
一邊說著,賀永昌在手邊的柴禾垛裏抽出一支幹柴,直接用手掰斷,遞給了賀永瑞。
賀永瑞笑了笑,接過柴禾往灶膛裏放:“家主,九寸門檻咱邁過去了?”
“邁過去了。”
“太好了,老爺子讓你做家主,果然沒錯。”
“這也不全是好事兒,有喜有憂吧。”賀永昌歎了口氣,隨後問道,“二哥,總魁首現在人在哪兒呢?”
“總魁首?”賀永瑞愣了一下,“哪個總魁首。”
“咱獵門總魁首啊!”
“林總魁首?”
“是啊!”
“沒見過啊。”賀永瑞這才反應過來,“照家主的意思,總魁首這次也來了?”
“那是啊,四天前人就到這兒了。”賀永昌說道,“我電話裏跟賀永年說了嘛。”
“我之前在林區裏呢,等我回來永年去林區了,我倆這幾天沒碰上麵。”賀永瑞說道,“不過這總魁首怎麼回事兒,按理說,他來神農架應該先來咱賀家莊啊,這就直接紮山裏去了?”
“哎呦,完了。”賀永昌一拍大腿,“我本來是讓賀永年這小子把總魁首接上,這小子機靈會說話。
有他陪在總魁首身邊,多少能把咱家以前那點破事兒遮著點兒。
這下可好,這麼大一個總魁首,在咱神農架失聯了。”
“是啊,裏麵也沒手機信號,永年現在咱也聯係不上啊。”賀永瑞說完這句話想了想,“家主,你回頭去幹河村看看,總魁首興許在那兒。”
“為什麼?”
“我昨天上午路過那邊,遠遠地看到有炊煙。按理說,那兒現在是不應該住人的。我那會兒護著山民呢,沒工夫過去看一眼。”賀永瑞說道。
“行,那我現在就去看看。”賀永昌站了起來。
“吃了早飯再走吧。”
“沒工夫。”賀永昌往外走了兩步,似是想起什麼事兒來,說道,“二哥,我這次進去要是回不來,這家主的位置,你覺得誰接手比較好?”
賀永瑞怔了怔,抬頭看了賀永昌一眼:“家主,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以防萬一。”
“那就永年吧。”賀永瑞說道,“年輕機靈,在我們哥兒四個裏麵,他天賦也僅次於你。”
“好,就這麼定了。”賀永昌點點頭,大步流星地走了。
……
平輩盟禮一結束,蘇家老宅逐漸平靜下來。
這天上午,Anne作為此間主人,為最後一批客人送行。
昨晚一頓私宴之後,今早雲家人要回去了。
在村子口,看著白經略手裏的那個酒壇子,林家大媳婦嘴角抽了抽。
想說什麼,終於還是沒說出口。
這是林朔最愛喝的女兒紅,這一壇是二十年陳釀,不好弄。
原本這壇酒有周令時守著,老丈人苗光啟想喝也就隻給打了一壺。
如今周令時跟著林朔去了神農架,這酒沒人看管,就被識貨的白經略順走了。
這位雲家首席護道人是林朔的親外公,Anne也不好說什麼。
而白經略作為門裏贅婿界混得最好的人,那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角色,一看Anne臉上僵了僵,這就笑了:
“外孫媳婦兒,你別心疼,這酒我不白拿。神農架我們幾個這就去一趟,平輩盟禮這場架沒打痛快,正好過去鬆鬆筋骨。”
白經略話音剛落,其他八位雲家護道人紛紛說道:
“嗐,白爺您這話沒說對,什麼叫沒打痛快啊。”
“就是,壓根就沒打上好嗎。”
“太沒意思了,假打都不給機會。”
“那個替我們上場的楊寶坤,也太水了,一棒子就砸暈了。”
“能耐高低咱暫且不論,可在台上,多少得拉著點架勢嘛。”
“就是,一點藝術表現力都沒有。”
“跟我們哥兒幾個效果差遠了。”
“行了。”白經略不耐煩地一揮手,然後對雲碧華說道,“當家的,之前我們是不知道,這回既然知道神農架的事兒了,就不能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