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這天上午,林朔跳河歸來之後似是心情不錯,未來幾天行程已定,閑著也閑著,於是就開始教閨女唱歌。
以前他在廣西教書的時候,山區條件不好老師少,小朋友德智體美勞得全麵發展,所以他幾乎什麼都教,音樂老師也是兼任過的。
當然因為個人精力有限,林朔也不是樣樣專精,他也知道上音樂課那會兒,自己基本上是瞎搞,因為他都不識譜,教孩子們唱歌也就抓住兩點,一是要大聲唱,把情感抒發出來,二是唱的歌要應景。
他今天早上選這首歌教閨女,也就圖個應景,畢竟這是在水上。
其實在如今的林府,要說唱歌,那確實有會的,苗姨娘,隻是她輕易不開口,所以林府平日的基調跟音樂關係不大,屬於飛禽走獸流,連主人帶寵物都喜歡一言不合就叮咣五四動手的。
昨晚跟楚弘毅一番暢談,林朔也覺得林映雪雖然被他寄予厚望,可到底人家是小姑娘,小姑娘要有小姑娘的樣子,光會話術不行,得知道展現女性柔美的一麵,比如唱唱歌什麼的,多少得經受一些藝術熏陶。
這會兒,是獵門總魁首唱一句,林家大小姐就跟一句。
林朔唱得很認真,林映雪則比較糊弄,確實興趣不在這兒,另外這首歌她幼兒園的時候就會了,那時候老爸還在東歐失蹤著呢。
反正看老爸興致不錯,順著他唄。
隻是到底還是個孩子,演技差點兒意思,這股敷衍勁兒就被林朔看出來了。
“怎麼,嫌你爹唱歌不好聽啊?”林朔問道。
“那倒不是。”林映雪倒也直率,“我就是覺得這首歌在這兒唱,有點兒尬。”
“怎麼就尬了?”林朔一臉不解。
“歌裏唱蕩起雙槳,咱現在船是自動的。”林映雪說道,“還有水中倒影著美麗的白塔,那說得是北海公園,在燕京呢,這兒哪有白塔啊。”
“這歌看來你是會的,連背景都知道。”林朔笑了笑,“不過映雪啊,凡事必須那麼精確的,那是咱林家技藝傳承,藝術不是這個意思,得有聯想。
另外,對於咱們獵人來說,這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不管是不是咱華夏的,隻要被猛獸異種侵害,我們就有義務幫助他們。
所以別看燕京離這兒十萬八千裏,可在我心裏,這岸邊就豎著一座白塔。
人無論到什麼地方,都得覺得是在家門口才行,這樣心才放得正。”
“我懂了。”林映雪點點頭。
林朔看閨女一副受教的模樣,心裏倒是很欣慰。
然後隻聽林映雪說道:“所以您在外興安嶺認識我大娘,在阿爾泰山認識我娘,在婆羅洲認識我三娘,在東歐平原認識我四娘和五娘,這都是因為您覺得是在自己家門口,順便就娶進門了。”
林朔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生氣也不是繼續笑也不對,指著林映雪說道:“你這孩子……”
“這孩子怎麼了,我看挺好。”苗成雲從船艙裏走出來了,被上午的陽光一照,那臉色就跟白紙似的,“人家也沒說錯嘛。”
林朔翻了翻白眼,拿這對叔侄也沒啥辦法,對苗成雲說道:“你感覺怎麼樣?”
苗成雲往林朔身邊一坐,大大咧咧地說道:“死不了。”
“死不了你也得躺著啊。”林朔問道,“不好好養著,起來幹嘛?”
“在床上聽你唱歌,實在聽不下去。”苗成雲搖搖頭,“我這麼好一學生,你可千萬別給她帶跑偏了,以後她唱歌,我來教。”
“你別鬧。”林朔笑道,“苗家音合之術,那是家主絕學,你不能隨便往外傳。”
“我有說要教他音合之術嗎?”苗成雲愣了一下。
“苗伯伯。”林映雪這會兒顯然起了興致,“什麼叫音合之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