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陸歸晚身穿米黃色長裙出現在兩人上次見麵的咖啡廳。
她略施粉黛遮掩臉上憔悴氣色，一個多月沒怎麼吃飯顯得她更加瘦弱纖細，腰肢盈盈一握，一陣風吹來都能把她刮倒似的。
見狀，萬予皺眉，“你現在好好吃飯沒？怎麼這麼瘦？”
“天冷沒胃口。”陸歸晚打馬虎眼，岔開話題道：“有什麼要緊事不能在電話裏說？”
“我要是不把你叫出來你都在家腐爛生蛆了都。”萬予佯裝生氣，“今天福利院有活動，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自己一個人呆著隻會更難受，倒不如出去跟我走走看看，和人溝通交流。”
陸歸晚明白萬予的用心良苦，自從和方墨言離婚以後她幹什麼都打不起精神。
她的性子又不會跟人倒苦水，萬予隻能通過這種方法幫她排解心中困苦。
“好啊。”陸歸晚努力讓自己笑的不那麼難看，“今天一天你安排。”
之前她跟萬予去過當地的兒童福利院做慈善，內容就是陪孩子玩玩，做手工，給孩子做飯之類的，不算辛苦而且很充實。
她今天的任務是陪孩子們畫畫做遊戲。
一個個孩子在她身旁嘰嘰喳喳像花蝴蝶一樣，陸歸晚不覺得吵鬧，反而為她一潭死水的生活平添幾分生氣。
這時，一個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蹬蹬跑過來，把手中的畫塞給她，“阿姨，這是上一次你來陪我們玩我畫的，我想給你但是你走了，我終於等到你啦！”
女孩眨巴黑葡萄眼珠，像隻搖尾巴的可愛小狗。
陸歸晚又被萌到了，笑著揉揉女孩頭。
展開畫，畫麵內容是一個雨天，她穿著白色裙子跟一個黑風衣男人撐傘並肩同行，筆畫幼稚但生動活潑。
這是去年，她讓方墨言陪她來福利院。
當時他們買了很多物資，吃穿玩具之類的，而且那一天還下雨，他們沒待多長時間就走了。
而且方墨言不喜歡小孩，更不喜歡這種地方，是她強迫方墨言陪她來的。
男人沒多少耐心，但耐不住她一直纏著。
陸歸晚苦笑，他們結婚這五年，除了方墨言不愛她以外，她的要求方墨言確實基本都做到了。
“這次長腿叔叔沒來嗎？”女孩指著上麵黑風衣男人天真道。
“沒有哦。”陸歸晚搖頭，眼睛有些酸澀，“他離開阿姨啦，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很遠很遠的地方？”小女孩歪頭思考，奶聲奶氣問：“他是死了嗎？”
“噗——”
陸歸晚差點被自己唾沫嗆到。
“阿姨，叔叔是不是很愛你的。”女孩聲音純真，眼角彎彎，胖嘟嘟臉頰上出現兩顆小小梨渦，“阿姨跟叔叔站在一起時，他視線都沒從你身上離開過哦！”
“所以你不要難過，就算叔叔死了，他也會在天上一直陪著你保護你，就像我爸爸媽媽一樣！”
說著，小女孩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棒棒糖塞到陸歸晚手上，“我每次難過老師就用這個逗我，阿姨你也不要傷心啦！”
說完小姑娘蹬蹬瞪跑遠，留下來不及解釋的陸歸晚。
她該怎麼跟這個小姑娘解釋，他們隻是離婚，方墨言不是死了。
再說，那個男人愛她？
啞然失笑，陸歸晚自嘲的搖搖頭。
算了，在小孩子童真的世界裏，愛情這種事太複雜。
從福利院結束，把萬予送回家已經是傍晚，陸歸晚把車停到路邊，開窗吹吹晚風。
萬予說的沒錯，自己一個人呆著隻會越累越難受，反而和人說說話心裏煩悶排解不少。
沉思間一個陌生號碼打進手機，陸歸晚接通，“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