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家老宅過得這一夜,是林朔最近睡得最舒服的一晚。
家裏倆媳婦兒就這點好,知道疼人。
哪怕之前在紮拉夫尚爭風吃醋,一定要在床笫之間比個輸贏,那也是一時意氣,不會真往心裏去。
如今到了家,還是會給丈夫一個安穩覺的。
兩人就跟約好了似的,這天晚上沒作妖,各自睡在林朔身邊,乖得像兩隻鵪鶉。
隻是之前人疊人那麼睡,倒是不覺得這床小。
這天早上起來,林朔就琢磨著得去弄張大床了。
倆媳婦睡自己身邊,都是一個翻身要掉下去的樣子,這樣下去可不行。
尤其是狄蘭,已經有身孕了,回頭摔一下可了不得。
林朔早上起床之後一邊梳洗,一邊想著今天的事兒。
姨娘苗雪萍那裏,自然要先去問個安的。
之後就得跟謀主曹餘生一起,兩人合計合計平輩盟禮的事情了。
獵門百年一度的大事,算算日子,也沒幾天了,該布置的得布置起來。
結果林朔剛要和兩位夫人出門,金問蘭來了。
林朔一看這女獵人的神色,心想這真是緊躲慢躲都躲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
原本要出門的夫妻三人算是被堵家裏了,也沒辦法,隻能在客廳上坐下來,看看這女獵人到底想幹什麼。
林朔剛在客廳的椅子上坐穩,就隻見金家家主上前兩步,撲通一聲就跪那兒了。
金問蘭這一跪,跪得林朔一陣心驚肉跳。
甭問,準沒好事兒!
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兩位媳婦,兩個老婆壓根就沒看他,而是在彼此打眼色。
林朔算是看出來了,這事兒,自己這倆女人不打算攙和。
倆妮子聰明,知道這事兒容易裏外不是人,自己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可今天看樣子是躲不過去。
讓人一直跪著也不是個事兒,林朔隻好說道:“金家主,有事兒說事,不用行那麼大禮。”
“魁首,金問蘭有個不情之請。”金問蘭抬頭說道。
“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可以不說。”林朔先嚐試著勸。
“問蘭不吐不快。”女獵人目光灼灼,眼神如刀。
“那你先說,我先聽聽看。”林朔一臉無奈。
“我想讓魏行山入贅我金家。”金問蘭說道。
“不可能。”林朔斬釘截鐵地搖頭,“那是我大徒弟。”
“那我退一步,我嫁給他。”
“這不是做買賣,不興討價還價這一套。”林朔擺了擺手,“而且你要嫁給他,他隻要願意娶,我不反對。
他如果不願意,我也使不上勁兒。
你跟我說這個沒用。”
“可是柳青……”
“金問蘭我警告你。”林朔打斷道,“柳青你不能動,她是我夫人的好朋友,同時也很快是我的員工。你要是敢動她一根寒毛,我十倍奉還。”
“魁首,你們師徒倆這是聯手要逼死我嗎?”金問蘭質問道。
“我們講道理。”林朔正色說道,“咱們獵人進山做買賣,一場露水姻緣原本無傷大雅,出了山也就當沒發生過。
可你先憋著借種,又要著毀人婚事,你這是自作孽。
我不說話,不代表我很好說話。
婆羅洲出了事情,你為什麼不先跟我說,而是先去跟魏行山搞這麼一出?
金家守土失職,瞞上不報。
光這兩條,按獵門規矩,我不用等到現在,早在紮拉夫尚,就能要了你這一家之主的性命。
留著你,不過惜才二字而已。
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跑我這兒跪著,有用嗎?”
“那……”金問蘭被林朔這一通斥責下來,神情有些慌亂,嘴裏喃喃問道,“那我該怎麼辦?”
“你什麼都做不了。”林朔說道,“這件事說到底,是魏行山自己的選擇。
你指望我替你說話,那不可能。
因為我跟你金問蘭的交情,不如柳青和我的交情好。
柳青至少給我家小八織了頂帽子,小八雖然嘴上嫌棄,可心裏很喜歡,出去約母鳥的時候肯定戴著。
而你呢,睡我徒弟的時候,可沒問過我這個師父的意見。”
金問蘭聽完這番話,想了一會兒,抬頭說道:“魁首,既然這事兒不成,那我有個情理之中的懇求,希望您能答應。”
林朔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這會兒終於聽出來了,之前都是廢話,漫天要價而已。
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金問蘭這趟來的真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