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馬車在蘇冬冬的操控下,慢慢地往前開著。
這是一輛柴油車,蘇冬冬調整到了手動擋並且掛到了二擋。
這種情況下,車速並不快,同時車輛的抖動也相對較大,發動機噪音不小。
車子一旦從石林開到荒原之後,林朔已經不在副駕駛座位上坐著了。
人在車廂裏行動受限,而且剛才蘇冬冬說在副駕駛座上布置畫牢這事兒,雖然不是真的,但林朔心裏還是覺得膈應,不愛在她身邊待著。
獵門總魁首手一拉車窗上方的轉向扶手,整個人就滑出去了,來到了車廂頂部。
追爺平時就擱在車廂頂部的行李架上,躺在一個大號木匣子裏麵。
林朔打開了木匣子,把追爺請到了手上。
追爺一上手,林朔就感覺自己之前麵對蘇冬冬的那種心煩意亂,很快就平複下來,五天沒睡覺的身體也不那麼疲倦了。
感知敏銳,身邊景象似是上升了一個亮度,人開始興奮,一股戰意浸透身心。
他心裏明白,這趟活兒,弄得好叫做釣魚,弄不好那就是趟雷。
地底下藏著的這些東西,是什麼不知道,到底是哪種攻擊手段也不知道。
行動方案其實很冒險,這就要求實施起來方方麵麵都得注意到。
此刻他人在車廂頂,其實是把整輛車連同蘇冬冬一道,都作為了自己身下的屏障。
這也是他這趟需要開車的人是蘇冬冬,而不是賀永昌的原因。
老賀眼力好,但耳力不行,無法提前預知攻擊,這樣的作戰方案,他生還的幾率太小。
蘇冬冬就不一樣了,聽力敏銳不說,身手還更為迅捷,有很大機會做到提前躲避。
此刻車子已經駛入荒原,攻擊隨時都會來,林朔的神經緊緊繃著。
……
昆侖山,這天來了兩位客人。
苗光啟、唐高傑兩人連夜從燕京機場飛過來,上午九點多抵達了蘇家老宅。
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按照林賀春的調度,先到這裏跟苗雪萍彙合。
隻不過這天上午,苗雪萍幾天下來苦練書法略有小成,於是又跑到昆侖山挽救那塊墓碑去了。
接待這老哥倆的,是Anne。
Anne一看到這兩人,心裏很高興。
苗光啟不必多說,這是自己的導師,更是自己的父親。
唐高傑這位伯伯,那是也看著她長大的,從小就疼她。
而唐高傑看到如今的Anne,心中大為驚奇。
唐高傑是煉神的,說他是目前世間最強煉神者都不為過。
煉神者在與人動手較量之前,敵我雙方在煉神修為方麵的強弱,一定要有準確的判斷。
煉神者之間的較量,外人看起來波瀾不驚,其實最為凶險。
修力和借物的修行者之間要是對上了,打不過還有跑的機會,而煉神者之間沒有,他們之間是贏家通吃。
弱者碰上個強者,那就是任人魚肉,是死是廢是活,全在強者一念之間。
唐高傑此生煉神對敵未逢敵手,首先是建立在他對對手修為準確的預判上。
Anne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一路從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長成了如今這樣國色天香的女子。
他之前挺中意的,覺得這女孩兒回頭要是當了自己的三兒媳婦,那是真好。
隻不過苗光啟另有打算,一直拖著沒答應。
兩年前唐高傑還跟Anne見過麵,那時候這女子身上能耐算是一般,遠不如唐靈玉。
如今再一看,不得了。
這女子的修為實力,已經跟自己一個級別了,甩得唐靈玉尾燈都看不見。
唐高傑對此心裏很複雜,既欣慰又失落。
欣慰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個侄女如今能耐大了,好事。
失落的是,看來在對子女的培養方麵,自己到底還是輸了苗光啟一籌。
然後更可氣的是,苗光啟這會兒還在一旁得瑟,在他傷口上撒鹽。
苗老先生笑道:“老唐你看看,你現在明白,當年我為什麼不同意把念秋許配給靈玉吧。
我那不是小氣,而是為你著想。
靈玉這孩子很好,可在天賦資質上,跟念秋是有差距的。
回頭兩人修為差這麼多,夫綱不振,你們家會被人笑話。”
“我謝謝你啊。”唐高傑一臉不滿地說了一句反話,隨後正色說道,“如今念秋已是總魁首夫人,林家的主母,以後這件事不提也罷。”
Anne笑了笑說道:“唐伯伯,一說一笑的事情,您不要這麼見外。
說起來我已經好幾年沒看見您了,這次您跟導師一起來蘇家老宅,一定要多住一些時日。”
唐高傑點點頭,也笑了:“小姑娘長大了,確實有一家之主的樣子了。不過我可沒這麼好命,這趟來我是受人差遣,明天就要走了。”
Anne看了苗光啟一眼,這會兒心裏也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