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司馬銘如今,看似不差錢。
多十萬,少十萬難民對他而言,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其實,那隻是旁觀者的角度而已。
以前朝廷歲入,就四五百萬兩銀子。
滿朝文武和全國的各級官員都知道。
窮日子窮過好了。
餅有多大,大夥兒就怎麼分。
該欠餉就欠著。
河防、水利年久失修,一年解決一點點,往後推。
各地的縣學,府學、州學甚至國子監,將就著過。
救濟院,善藥局,先求著民間有錢人發善心好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
皇家掌控的玻璃橫空出世。
誰不知道?那是一隻下金蛋的母雞?
母雞咱們肯定抓不住,也不敢抓。
可分分金蛋總可以吧?
所以,自十月份開始。
各地要錢的折子。
雪片一般飛向京城,堆滿了皇帝的禦案。
司馬銘一開始還咆哮憤怒過。
可越看,他越是心驚。
搞了半天,大晉所謂的永寧盛世。
十年黃金期,都他娘的,是吹出來的。
底下的苦日子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未必就比大周末代皇帝那會兒好多少。
關鍵是,大晉的國土還萎縮了這麼多。
沒有幽雲十六州作為屏障。
遼國甩開了束縛,想怎麼欺負大晉,就怎麼來。
全國各地要錢,還不能不給。
水力河防不修行麼?
關係到國計民生,刻不容緩啊。
各地學府為大晉培育人才,慈善之舉教人向善,導引民風。
不但要給錢,還得大力支持。
滿朝文武也沒辦法。
韓中富再扣扣,該給的錢,他也不敢有絲毫含糊。
半個月時間,朝廷下撥的銀子就超過五百萬了。
這等於,全國免稅一年了好吧?
戰爭更是吞金獸。
七八十萬軍隊在訓練、在備戰,甚至正在打著呢。
一個月光是餉銀、賞金、撫恤、糧草、武器裝備和折損。
小二百萬銀子,就流水般的花出去了。
前些天,君臣一起算了筆賬。
現在的玻璃利潤和國庫稅賦加起來。
月入已經超過一百萬兩了。
手裏的拍賣款和前期瘋賣的利潤,還有四五百萬在手。
可好像,也不怎麼經花啊!
司馬銳忍不住歎息,還得勒緊褲腰帶。
他原本打算,往內庫裏劃拉點銀子的心思都淡了。
安置十萬難民,就算以工代賑。
得給吃給住,發點月餉吧?
天氣會越來越冷,棉被棉衣要不要解決?
所以,多十萬人。
就意味著,你必須每月多開支十萬以上的銀子。
偏偏,已經渡河的難民就高達四五十萬了。
以後還會更多。
按照司馬銘的心思,包括丹河兩岸的幾十萬難民。
都該朝廷管。
也該他這個皇帝負責。
可每月多支出一百萬。
其他地方就得縮減一百萬。
從哪裏往下砍呢?
他的目光,無數次投向南方。
自己的禦弟司馬銳,圍困陳國都城建康。
滿一個月了吧?
為何遲遲不發動進攻?
以往的借口是,先要平定陳國各地。
西廠源源不斷傳回信息。
他麼的,連好多山匪路霸都被順手剿滅了好吧?
你還要怎麼平定?
還有哪一個陳國縣鎮沒有拿下?
禦弟啊,你再這麼任性下去。
就別怪皇兄不仁了。
你每月的消耗不下一百萬吧?那就砍吧!
兵亂?㊣ωWW.メ伍2⓪メS.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