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裏外的遼軍大營。
高聳的金帳內。
壓抑,沉悶!
四處角落裏,擺著好些個冰盆,絲絲涼氣升騰。
相對沉默的君臣人數,也太多了些。
很多人,都不停的有袖子擦拭著額頭熱汗。
耶律阿保稀裏嘩啦地喝掉一大碗冰鎮綠豆湯。
抹抹嘴,他才覺得心頭舒暢了些。
“嗯?”
“說話呀?”
“怎麼都成了鋸嘴葫蘆?”
大帳中的重臣和大將麵麵相覷。
咱們實在……沒啥好說的呀!
這般酷熱的天氣,咱們草原人本就不適應。
除了中午兩三個時辰,可以休息一下。
漢兒軍都沒日沒夜地大戰一個多月了。
整整死掉十七萬人呐!
還不包括那些哀嚎的傷者。
前前後後,咱們都從江北調來多少漢兒軍了?
恐怕連行軍大總管,耶律楚棟都迷糊了吧?
大營中,可以戰鬥的漢兒軍,就一直沒少過三十萬人。
輕傷者,都被派去駐守土城,防禦飛燕軍了。
因為,土城牆內外,更加陰涼舒適。
夏天,遠比住帳篷適合養傷。
中路軍總管耶律正翰硬著頭皮道。
“陛下,能否修整兩三天?”
“漢兒軍,已經疲了!”
“再這麼打下去,得全靠傷兵防禦飛燕軍。”
“萬一被對方偵之,後果很嚴重啊!”
遼皇的雙手指頭不停地在禦案上敲擊著。
就像戰馬奔馳在青石板路上一般。
蹄聲清脆,急切!
他沉吟半晌道。
“楚棟愛卿,你告訴他,為何不能停?”
耶律楚棟擦了把汗,上前一步朗聲道。
“各位,咱們等不起!”
“耶律正蒙的東路軍,如今隻剩下六萬餘騎,被迫退入韋城、長恒一帶。”
“他已經盡力,為咱們拖延時間了!”
“可司馬銳的三十萬大軍依然在不斷西進,而且,還有增兵跡象。”
“韋城背後,就是白馬渡口,你們明白了麼?”
“最緊迫的是。”
“司馬睿的江南水師彙合登州水師殘部,攻勢猛烈。”
“我大遼水師駐守黃江入海口的艦隊,已連續三次求援了!”
轟!
大帳中一片驚呼。
局勢危機到了如此地步?
倒不是說遼軍已經不支了。
單單封丘城下的近七十萬大軍,隨便撥出三分之一前往韋城。
司馬銳絕對退回鄆城一帶,不敢動彈。
但調動騎兵還是漢兒步軍?喵喵尒説
封丘城還打不打了?
韋城若失去了,白馬渡不保。
遼軍就隻能在黃江南岸,建立臨時的中轉碼頭了。
因為,封丘北門的碼頭包括水營,還在大晉水軍手裏。
更討厭的是。
黃江一線的大遼水師,基本是沒有補充和後援的。
損失一艘船,就少一分實力。
而司馬銳花了兩個月時間。
已經恢複了登州水營和造船場。
他的水師有修整的地方,戰船正在下餃子一般往外冒。
不用猜。
江南、山東的船料和造船工匠,恐怕都集中在登州呢!
遼國在幽燕、遼東和三韓之地當然也有船場。
可論起造船和水戰。
終歸到低,遼國是比不上南方人的。
當初,之所以能乘虛而入。
那是遼國鑽了大晉的空子。
當時,大部分登州、徐州的水師都調去江南了。
遼皇鷹眼環視,怒氣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