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這麼說起來,莫非蘇家家主已經練成了自家絕技,我這個道行的,看都看不到他老人家?”
“哎呦我去,跟你說話真累。”魏行山直嘬牙花子,指了指身後Anne,“這不就是嘛!”
周令時再一回頭,跟Anne打了照麵,再次點頭哈腰了一番,然後回過頭來對魏行山說道:“魏老弟,你別跟我開玩笑。這位姑奶奶,你要是說是個蘇家傳人,我信,身手確實厲害。
可你說她是蘇家家主,魏老弟,獵門開天辟地萬把年了,沒這檔子事兒啊!”
“怎麼著,你看不起女人啊?”魏行山白了周令時一眼,“時代不同了啊,如今婦女能頂半邊天,你這樣可不行。”
“不是。”周令時壓著聲線說道,“我可沒敢小瞧這位姑奶奶,之前我山上架著的六杆搶,說沒就沒,她是我能小瞧的人物嗎?
可是魏老弟啊,咱獵門的家族,是父傳子子傳孫,一輩兒一輩兒傳下來的。
一個女人當家主,家族傳承怎麼辦,難道要去便宜外人嗎?”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不了招贅婿嘛。”魏行山說道。
“魏老弟,你沒想通這節骨眼。”周令時說道,“要是換作平時,招贅這事兒勉強說得通。
可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今年,是咱獵門百年一度平輩盟禮的年份。
當然了,我這個檔次的獵人,那是沒資格參加的,可我聽我老恩師說過,那個平輩盟禮,是獵門的一樁大事兒。
主要的目的,是獵門家族之間要淘換淘換,重新排個座次。
我老恩師吳家這種三寸門檻的,想要上五寸,五寸的想要變七寸,七寸的就想成九寸。
那是要打破頭的啊!
蘇家,如今是九寸不假,可要是一個女人當家主,其他那麼多家想上位的,那就有說法了。
到時候蘇家別說九寸門檻不保,七寸我看都要懸一懸。
所以啊,這是不可能的事兒,魏老弟還是別逗我了。”
周令時說完這番話,魏行山撇了撇嘴,無言以對。
雖然這周令時在獵門內部的身份不高,但人是個明白人,人家說得不無道理。
這會兒,魏行山也不方便把林朔跟Anne的關係賣出來,所以也隻能笑了笑,不說話了。
周令時這番話是壓著嗓門說的,自以為別人聽不見。
可在他身後跟著的林朔和Anne,都不是普通人。
Anne就不用提了,林朔雖然不以聽力見長,但那也是跟普通人比,周令時這些話,那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看了身邊的Anne一眼,輕聲說道:“你自幼在美國長大,國內的這些老傳統,你就算知道,體會也未必到位。現在怎麼樣,知道自己要麵對什麼了嗎?”
Anne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有什麼想法?”
“其實蘇家對我來說,以前是隻一個概念,知道自己是蘇家人,其他就沒有了。”Anne答道,“可現在,蘇家祠堂我去過了。
在一千三百四十二個祖宗牌位麵前,我蘇念秋三個頭磕下去,腦門上的血跡,現在還留在青磚上。
這血,是我的血,也是蘇家人的血。
蘇家的名頭,不是什麼虛名,是這一千三百四十二個有資格進祠堂的傳承獵人,用命換來的。
蘇家人的門檻既然是九寸高,就絕不能在我手裏矮下去半分。
林朔,我知道你身為魁首不能徇私,不方便幫我,我也不用你幫我。”